踩着拖鞋走到蒋鹤贤跟头,“我今天不出门了,你待会去买点早饭吧。”
蒋鹤贤闻言探过脑袋,拨着她的脸颊,把手拂开看着她咬破的唇角,对自己的战绩一时间失了言语。
“好。”他不由也用指腹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拿起钥匙,正准备出门,回头见朱妏妏眼巴巴地瞧着自己看。
他再次折回她的凳子旁,用直长的手指揩了揩她白里带红的脸,亲她一口:“等我回来。”
朱妏妏认为,这是种冲破禁忌后的放纵,一旦脱离被老师管制的特定年龄,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便要撒野。
这和乖乖女总被叛逆男吸引是同个道理。
越被管控,越在接触封禁后,想不顾一切地放肆一次。
她也没想到,他们的热情挣破平日的治理,能飙到互啃这般疯狂的地步。
她自己很渴望蒋鹤贤的碰触是一直以来知道的事情。
只是她想不到蒋鹤贤瞧着不瘟不火,一到这场合也跟毛头男孩似的,一改他无欲无求的本性,对某种东西索取的热望,到了一定的地步。
屋内没开空调冷得很,朱妏妏缩起肩打了个哆嗦,等来蒋鹤贤买来的热腾腾的小馄饨,拆开筷子就开吃。
吃干抹净了她不慌不急擦好嘴,拉着蒋鹤贤的衣角,提到元旦回家央他别胡来,自己这嘴让朱父朱母看了就完了。
蒋鹤贤盖上湿漉漉的馄饨盖,十分之冷静地答应道:“我明白。”
朱妏妏去年元旦没回家,头一次到异地他乡和舍友们零点跨年太兴奋了,忘记和朱父朱母打视频聊天,今年这件事被他们反复拿反面教材鞭尸提起。
朱妏妏自觉有错,低头一声不吭地听了五分钟,才迎来自己的说话时间。
为不浪费课余的一分一毫,她站在距离教室最近的树荫底下,按捺着兴奋和激动,保持着平淡的脸告知父母:“我元旦有件好事,想当面告诉你和妈妈。”
朱父的心一下子提到半空,满以为朱妏妏是学业上有了重大突破,毕竟她从小的喜事都离不开升学。
朱妏妏咳嗽了两声,背着手卖个关子:“暂时先不告诉你俩,给爸妈你们个惊喜。”
朱父比他还着急,按着膝盖忙不要她提前泄露:“回来说,回来说。”
朱妏妏不禁无奈,叹气说:“爸,你最近没在买股票了吧。”
在早年全民炒股的热腾气氛里,朱父不免也动了小心思买两支玩玩。后来亏损有余,不见净赚,意志消颓的时日里朱妏妏都不敢和威严的父亲聊天。
再接着她一个早早移民的堂哥,陪着安胎的嫂子回国小住。
精通股市的堂哥每天给朱父指点迷津,从股票上发了一笔小财,可惜随着堂哥和嫂子回美国,朱父的发财梦也随着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一去不复返了。
朱父没有炒股的天分只会亏钱,嘴虽硬,但在日益成熟阅历丰富的女儿面前矮了一头,哀叹:“玩玩而已。”
朱妏妏问:“妈妈知道吗。”
朱父说:“她早就知道啦,把我教训了一通。可我都这把岁数了,身体也不好,领导都拦着不让我应酬出差,终日领着死工资,也就这点小消遣了。”
朱妏妏也不管他,都这个岁数了朱父自有分寸:“那行,您悠着点吧,千万别动存折。不然妈妈又得说您了。”
朱父立刻道:“那是给你的嫁妆,爸死了也不会动它!”
朱妏妏数着日子,渴求它快点流逝来到元旦的前一天,好早早跟蒋鹤贤坐同一航班飞回去。
而远在千米之外的朱父在股市跌宕里求神拜佛,赚点钱买个市中心的高档小区,为朱妏妏的将来婚姻生活做打算。
那一日股市满屏绿色,朱父的发财大梦再次破碎。
朱妏妏还在宿舍哼着小歌整理行李,化妆品包在一个收容袋,塞进一个小行李箱准备随身带上飞机。
她在这时接到了蒋鹤贤元旦回不了s市的电话。
犹如一瞬间被打入冰窖,朱妏妏的所有动作都不觉僵在半空。她难言自己的落寞,强忍着失落紧握话筒:“不就是明天吗,飞机票都早早买好了。”
蒋鹤贤语带抱歉,却还是朱妏妏熟悉的平日的那个他,连给她打这个电话都是在他半睡半醒间。
“我去不了了,妏妏。我要留在这里,有件事处理。”蒋鹤贤那头传来了哗哗的水声,他洗了两把脸,水珠从眉尖要掉不掉地悬挂着,最终滴在他手背上。
朱妏妏嗓子也慢慢冷了一点,理智重回脑袋,指甲掐着掌心肉问了句:“你有什么事,比和我去见父母更重要。”
蒋鹤贤说:“把日期推迟吧,我总有时间的。你那边不好交代,我来跟你父母说。”
朱妏妏半晌才从牙关透了个字,脸色都发白了:“不用。”
蒋鹤贤沉默,然后说:“你要是想要解释,我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