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连带着护着朱妏妏也往旁走了一步。
他这才看着朱妏妏,声音也被黑夜熏染轻了一度:“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初时那一杯酒痛饮入喉,朱妏妏还不觉如何痛苦难咽。
现在酒劲回胃,她顿时有点头晕脑胀地站不住脚,只用还算清明的眼瞟了他一眼,自言自语地嘲讽:“那你刚才算什么,你对我的朋友当面说那么重话,你有没有顾虑过我的打算,以后要我怎么面对她。”
蒋鹤贤隔了几十秒,道歉:“那算我不好。”
朱妏妏搂紧披衣,这和刘娉语从上好的时装店买的外套中看不中用。
看着质地做工都不差,穿上身时也没有多么粗糙的质感。可风一吹透彻心寒。
才方知漂亮不能当饭吃,它虽华美可并不保暖。
蒋鹤贤却不知道她脑海里翻江倒海的这些念头。
只听朱妏妏疲累了般摇头轻叹,把手机里的打车订单页面退出,吸吸鼻子,扭头往不知名的路口走:“今晚太乱了。你既然说我们需要好好谈谈,那就过几天再聊吧,我也要好好想想。你先让我睡个觉。”
她一转身肩膀又被拽住。
她这绵软的身体本就不擅运动,这么一拉就无法控制走路的朝向。
朱妏妏刚要再说些不中听的话刺这个固执而惹恨的男人。
蒋鹤贤指指刚擦肩飞过的车尾气,而后静了静,似是很不善于此类发言而沉默数时。
他开口前再次顿了顿,方道:“你今晚只为你朋友这事恼怒吗。”
朱妏妏动作不觉一停,瞧着蒋鹤贤。
胸膛被人锤击了一般,喘不上气,更似乎溺水了般拼命喘气。
她平日存在感低得连呼吸说话声音都是轻细的,这一刻却有如大热天的闷炉,热得浑身不对劲,头顶直冒冷汗。
朱妏妏无视了蒋鹤贤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低言:“够了。如果你今晚只对付杨程远,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她说完掉头就走,越用言词掩饰内心,越有东西喷薄而出。
她有数不尽的话还闷在心底。一个劲地遮掩着不想再将事态扩大。
朱妏妏深知自己那些怨气一旦开颅,从嘴里说出的话不会比蒋鹤贤方才的寒枪冷箭好听多少。
不放过她的是蒋鹤贤。
蒋鹤贤一下子追上来,脚步慢慢放缓:“先找个地方坐坐吧,你走不动的。”
朱妏妏一听这话,反骨心倒上来了,撒开腿就像躲瘟神般地避之不及。没跑几步果然和蒋鹤贤所说,脚下一软,顿失力气地蹲到在地。
蒋鹤贤脱下外套罩在朱妏妏身上,随之也蹲到她身边。
手想伸出来却缩回原位,只一会又半直起腰。
朱妏妏的侧影柔弱娇小,而蒋鹤贤高大修长,他忽然发觉自己的体格要欺负她轻而易举。
而他蒋鹤贤明明已经占尽男人的优势,却还要揪着她那么瘦弱的小女孩,欺负个不停。
蒋鹤贤微微地低着头,神色认真而犹豫,终是道了句:“我知道,你今晚这么伤心,不止是为了你朋友。”
这话蓦然打开了一切情绪的大闸,蒋鹤贤说完,瞬间感觉朱妏妏僵住了。
她的双眼在妆容黯淡下显得憔悴,还有些浮肿,一点点晶莹的光亮闪着那不断眨动的长睫毛。朱妏妏面色苍白,丝毫不亚于蒋鹤贤此刻也近失血色的脸色。
在西藏的拍照大哥曾夸两个人是一个模子里烧出来的瓷人。
眼下这两个瓷人里,有一个打着战。
脆弱到对方什么话都不说就已不攻自破。
朱妏妏勉力提起嘴角,笑得比哭难看。精美的妆容将她的脸蛋修饰得极为惊艳美丽。
在夜色下,即便有所退妆,那残妆的余韵更添几分伪装成熟的倦丽。
“你既然知道你还问我,你真混蛋。”
她扭头就跑,蒋鹤贤知道她没多少气力了根本跑不动,可有所失算的是,在看到她停下一刻却自信全无。
蒋鹤贤扭头看了眼是家连锁酒店,自动门已经应声打开。
酒店的工作人员正用异常而莫名的目光看着他俩。
蒋鹤贤想也没想,在吧台刷了卡就带着朱妏妏开房洗脸。朱妏妏的泪珠子断了线似的扑朔滚落。
蒋鹤贤从未见她哭泣,乍然之下有了几分手足无措,雷厉风行地锁上门,关了灯,让她在黑暗的吞噬里感到些安心尽情哭个够。
此间蒋鹤贤尽量当做自己的不存在,只在朱妏妏哭声渐小之际,才出了第一声:“你好些了吗,过敏反应有没有起征兆。”
朱妏妏断了抽泣,用纸巾捂着濡湿的眼摇摇头:“我想洗个澡。”
蒋鹤贤想了想,随后表示请随意的态度,站起身。
待朱妏妏进了浴室他才去开客厅的灯。
这是间格局不错的双人套房,满室温暖的黄光流泻。
蒋鹤贤坐在沙发边上,满脑子转着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