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奶奶八十大寿,原本她老人家商量着做寿免了。大家伙合合满满地聚在她家吃两顿饭,拗不过几个孩子的心意。
在他们强烈要求大办筵席下,奶奶松口点了头。
朱妏妏和一干表姐表妹都私下约定,要准备节目礼物来庆寿。
奶奶是小人家出身的长女,拉扯出几个知书达理的孩子。
在大伙心里,不可谓不是劳苦功高的开山大家长。
朱妏妏忙着和亲戚们商议要事,还要兼顾备考,焦头烂额的有段时日没去蒋鹤贤那。
刚好两人也该各自冷静一二,再次见面就是放假前了。
蒋鹤贤带她去了一所清吧幽静,给不能喝酒的朱妏妏点上果汁饮品。
他在这的朋友多半不能称之为“朋友”,互相并不深入彼此的家庭学业职位,谈天说地的都是些江河湖海,又或摄影电视等文艺展览。
朱妏妏在此种场合表现得格外内敛。
事后蒋鹤贤提到一个戴牛仔帽的古怪女人对朱妏妏的印象:“她说你很神秘。”
朱妏妏觉得这评价稀罕,她从来只被人美言文静,很少有这等殊词:“因为我话不太多吧。倒是她挺有魅力的。”
蒋鹤贤不置可否,也不点头。
隔了段时日,朱妏妏隐隐听说她在他们那圈儿还颇受欢迎,因为她和蒋鹤贤气质相似,正好为那群游手好闲的帅哥美女所喜。
朱妏妏觉得自己当真成长了不少。
以往她会皱眉看着蒋鹤贤出入声色场所。
如今见得多了也不惊讶,甚至对他那些朋友能微笑以对,周旋片刻。回到学校继续奋笔疾书。
把这些光鲜亮丽晦暗不清的朦胧画面都抛之脑后。
刘娉语是朱妏妏的贴心知己,面对朱妏妏的退让很有唏嘘之感:“如果我是男人就好了,把你娶回家,你妥妥是我的贤内助。”
朱妏妏担当不起她这抬举,抿嘴思考了一会,毫无隐瞒地吐露心迹:“如果是我丈夫我不会放手不管的。”
她也渐渐看透蒋鹤贤与自己的个性差异。
逼得太紧反倒两人都伤痕累累,何不看淡几分各自安好。
只是她心里强迫自己别再多管闲事,梦里却不时地想起蒋鹤贤退出实验室一事。
旧事重提无异于再生争执。朱妏妏想了一夜,最终决定遗忘此事权当不知。
刘娉语在那端笑了笑:“你倒看得开。”
朱妏妏摩挲着从未在腕子上摘下过的双鱼银白链,又不想语调太过落寞显得凄惨,强打着精神说笑:“男女朋友不就这样,事事染指反而显得我手太长,都累。他嘴上不吭声,但心里觉得烦躁肯定有的,我本身也参不透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快活。”
刘娉语瞧出她铁了心等蒋鹤贤先开口,但蒋鹤贤迟迟缄口不言,朱妏妏也不想再做那个遭人嫌的角色。
“我之前跟你怎么说来着,小白脸男人心思最深沉莫测。”刘娉语顿了顿,抹了抹眼泪嘀咕,“爱情爱到最后都是女人受伤,真没意思。”
朱妏妏听出刘娉语话中深意。
刘娉语这几日正为肚里小孩发愁,而杨程远那的口风又不甚明显,似乎要刘娉语先瞒着不说等他处理。
连朱妏妏这种不太说激进话的女人也有了劝分的念头。
不明白刘娉语为什么那么执着而死守,单用一个“爱”字显得太傻,应中蒋鹤贤那日对她不留情面的一番批评。
“凡事都要以你自身为先,不要伤害自己。”朱妏妏对刘娉语说也是对自己说,“我今天做好菜去探望你,你要吃什么。”
刘娉语语气黯淡:“随便吃点吧,杨程远反正去国外看他堂哥了。”
朱妏妏玩笑道:“你最近最好和他通风一声,要是让我遇见他我很可能脱下鞋,用鞋底板狠狠抽他耳光。”
朱父朱母一年到头翘盼女儿的也就这么几遭。
同上回元旦似的紧催慢赶,朱妏妏拖拖拉拉地收拾了行李,而后迅速地只身飞回s市。
她已经不太奢望能和蒋鹤贤同坐一个航班。蒋鹤贤行踪不定。朱妏妏偶有好奇可又死死按下了心底的浮动。
她怕自己占有欲上来,又会紧抓着蒋鹤贤退出实验室一事不放手。
朱妏妏等了几天,没来蒋鹤贤的主动坦白,就此死心。
他不想说,那她再撒泼打滚求他施舍自己一点解释,她就真成了个笑话了。
朱母心细,看归家的朱妏妏神色不同以往活泼开朗,悄悄拉着朱父在家里的厨房咕叨。
她觉得朱妏妏在学校指定有点事,以往一回来就开话匣子,揽着她念个不停的天真小女孩,现在每日不是盯着手机发愣,就是闷在屋里。连朋友喊她去外面看电影都兴味索然。
朱父也有同样的担忧,朝朱妏妏紧闭的房门偷看了眼,神色迟疑。
他不可置信的声音里,分明带着害怕一语成谶的意味:“你是说……妏妏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