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丝垂在眼前,她嫌痒拨开:“可能是蒋爷爷的指令。”
朱母听她为蒋鹤贤辩解。虽然就这么一句,已足够让她顿了顿:“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这孩子太随意了,我和你爸平时也不敢多言,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又自小没了爹娘,我们不想淌这趟浑水。”
朱父难得为蒋鹤贤说了句好话。
那天大雨倾盆的葬礼,蒋鹤贤那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亲戚很是强势。朱父途中去解手,正巧听见那群大人把蒋鹤贤骂了个狗血淋头。
所言和朱母的话里意思,几乎差不多。
“他这男孩儿还真有意思,那种顶着万千责难的时候还能临危不乱,一手把葬礼举办得井井有条,且不容他人染指,那些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老头子们都没话说了。”
朱母笑看着侃侃而谈的朱父,指着他对朱妏妏说:“你瞧你爸,那天鹤贤谈了你一句,他倒对人家印象好起来了。”
朱妏妏养得尖锐的指甲差点割破脚上皮肤,抬起眸不动声色道:“他说我什么了?”
朱父往后倚靠沙发:“我也不瞒你,妏妏。爸爸不止一次担心这小子对你有非分的企图,那天他倒和爸爸说这种场合不必让你来,爸爸也不知怎么,忽然觉得一直是我以小人指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说他要是和你有点什么,有必要通过我和你妈转交那么大事么?”
朱妏妏勉力笑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点点头。
也来不及挥走从刚才起一直漂浮在面前的那个灰蒙蒙的身影。
就着湿润的眼眸,朱妏妏静静微笑:“是啊。”
朱父又说:“我看好他,这次创伤肯定能磨砺一个男人的品性。”
朱妏妏没做声,忙着应付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而挑灯夜读。
大学生涯才不过半,可学校人人自危,赶着上战场的气息不得不让人用十副精神迎接每次战斗。
期末结束出分数的那两周,朱妏妏跟着学姐参与了一个科技园教授的学术会。
完了那些早早毕业在各大领域发光发彩的师哥师姐,为彰显雄厚的财力和平易近人的亲切,包下了一大栋避暑山庄的酒店。
朱妏妏很忙,忙到焦头烂额没有余暇去关注他人的生活。
情爱的滋味她已经尝过,现今更关心自己的前程是否光明。
起初朱妏妏会刻意屏蔽有关蒋鹤贤的动向消息,又或有人无意谈起时,端着她不会惹是生非的笑颜美言几句。
绝不会做出诋毁中伤蒋鹤贤的事,免得自己也落个遭人猜忌的后果。
这段时日不大好熬,过了身体应激的呕吐反应,可看见蒋鹤贤的照片仍会怔然着留步。
在更年轻的年纪,她和蒋鹤贤有所分歧时更爱极端地把他贬得一文不是。
现在她会在学习生活的间隙,承认蒋鹤贤生得实在无可挑剔,连分手了的旧情人也要承认,他这么面容精致的男人并未因一段情爱的结束而颓靡不振。
两个人都挺好,都精神十足迎接灿阳,不是很好么。
朱妏妏不会因自顾自的期待落空而失望,也不会过分关注蒋鹤贤的私人动态。
一段时日之后,朱妏妏听见蒋鹤贤的近况已不会起伏波澜了。
那是大三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不知是谁把蒋鹤贤退学了的消息传进她耳朵。实则蒋鹤贤不来学校已有段时间,朱妏妏和一众议论纷纭的人里才后知后觉地得此讯息。
一个学姐翘着二郎腿,膝盖摆着一个产品研发的小册子不无可惜:“蒋鹤贤上学期期末没考试也没去补考,学分绩点都不够,毕业就困难了,如今竟然主动退学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朱妏妏低头写字的笔刺啦一停,在雪白纸页划出鲜黑墨迹。
旁边不少围着听话的学妹才纷纷和盘托出,说入学时就听说有个校草级的男学长,是她们所有新生的白月光。
学姐的眼珠在朱妏妏脸上转了一圈,把她偷偷拽到一边小声询问。
内容都和那些不厌其烦,来问她蒋鹤贤近况的人们一般大同小异。
朱妏妏的回答往往礼貌不失温柔:“他是我老同学,我俩家庭都认识,但去年过节后渐渐少了联系,我也有点时日没见他了,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学姐素来疼惜她这谦虚好学的学妹,并不会给她难堪,反而拼命找台阶给她下:“我是记得,好多人还借你的手想要蒋鹤贤手机号呢。”
朱妏妏笑了笑:“我都快忘记这回事了,这一年过得太快了。”
一年不见,两年不见,三年不见。
日子一天天过去,所有人便也开始淡忘刚刚入学的时候,蒋鹤贤身边总黏着他那个高中时一起考过来的老同学。
在别人的印象里,老同学,不是老情人。
老同学而已。
蒋鹤贤退学的风波逐渐平息,没人再见过他也没人再提起曾经有这么个特立独行的校园白月光。
朱妏妏会庆幸她分得快刀斩乱麻,因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