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茶水间听人聊某剧组来此演出,有醉心看音乐剧的,分了几张票拖着一干小姐妹去看,朱妏妏亦在其间。
一个组局的叫谭琦玥的,是音乐剧狂热粉丝。
一个叫王海伦的只要有热闹就爱凑。
一个看着娴静实际无处不在的朱妏妏。
三人没事就爱在咖啡厅谈天说地,又因是三个家境不错,长相漂亮的本地姑娘,被公司男同胞们评为最不能惹的三姐妹。
每个企业部门总有几个长相姣好的年轻女士,有事没事就凑在一块玩。朱妏妏一进公司就锁定了谭琦玥海伦这两位同龄女孩,并在春风化雨间和她们迅速搭上线。
看完音乐剧,顺便去逛街购了大包小包的衣服鞋子。
朱妏妏快到家时已近十点。
门口的鞋柜摆着两双陌生鞋子,朱妏妏扫了两眼那一双女鞋一双男鞋的位置,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屋。
客厅果不其然地灯火洞亮,沙发上坐着的朱母先瞧见她,先使了个眼色叫她赶紧来打招呼。
而后起身,露出坐在她里面的谈家母子。
朱妏妏有些懵神地喊了一声谈阿姨,赶紧放了沉甸甸的袋子,见谈阿姨也起身,忙按着她坐下笑笑。
照朱母的眼神吩咐,转头到厨房倒杯水递来。
心中对于谈阿姨和谈言民的到来狐疑不减。
谈阿姨捧着杯子,眼神不住地打量朱妏妏。口里称赞:“谈吐有礼,气质文雅,工作体面,性格还好。老朱你们俩夫妻教育出了个好女儿啊,平日门槛都被媒婆踩破了吧。”
朱妏妏听完这话心里有了七八成数,凑巧和默不作声的谈言民四目相对。
两个被父母撮合着见面的男女,平日都在各自领域发光发亮,这时却都低了头。
朱父挂着自始至终意味深长的微笑,没怎么出声。
倒是朱母拉着朱妏妏在旁边坐下,想列数妏妏的优点却怕有推销之嫌,冥思苦想了一阵才着重夸奖她的好人缘:“你过奖了,妏妏她自己人品好,性格也不错,这时间点她女性朋友们拉着她出去玩。我刚刚打电话过去,她们办公室还有个小姑娘一直夸妏妏想着我,逛街也不忘给我买几套衣服。”
朱妏妏听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脸上少不得不失风度的浅笑。
谈阿姨满眼都是这女孩真好的赞扬之色。
她斜眼用手肘杵了杵谈言民,往前挪屁股给他俩目光交流的空间,“我们民民不大会说话,工作以后话更少了,但他是做实事的个性,和他去世的爹一个样。不说大话的男人疼女人,可惜他这人没什么心思谈恋爱,这么多年一个姑娘也没带回家来过。”
朱母如找到知音一般,就差没和谈母手拉着手两眼泪汪汪对视。
朱妏妏觉得自己的笑一定有点僵硬。
现下这场景分明和相亲没区别,而对方的儿子还是她从前探讨成绩并会暗自比较的对象。
谈言民今年的事业堪称风风火火如日蒸天,都说他们这行有个识人的老师格外重要,带着他轮番上手术台。
他又是以多金著称的骨科。
朱母一听之下就很心动。
而谭母也正发愁儿子了无情趣的私下生活,以及在各方领导的劝诫下,坚定想先给儿子安家的心思。
这一夜是个导火索,此后朱妏妏和谈言民被迫聚餐的次数日益增多。
开始还是两家人约在一块见面,渐渐长辈们退避三舍。
只让给两个孩子单独吃饭的空间。
硬生生捱过了纯工作性质的聊天,朱妏妏总算和谈言民不再是无话可说。俩人就着父母双方的催婚达成共识,拿彼此当挡箭牌推了诸多父母安排的相亲。
朱妏妏看着谈言民面容下高挺的鼻梁,不无好奇。
她摇晃着杯子里毫无分泌物的澄澈橙汁,问:“你学历高工作优秀待遇好,人也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怎么需要相亲来结婚呢?是不是眼光太高,才一直单着没个对象。”
谈言民看着老实少言,这会头脑反应飞快,不免笑了笑跟她碰杯。
他有些反唇相讥地挑着眉:“同样的话好像也能反弹给你,朱小姐。你容颜姣美性格温柔,我不信没有家世品貌双优的男性追求你。你是不是也太挑剔,不肯随意屈就?”
朱妏妏把一块割下的牛肉嚼在嘴间,难忍清脆笑声:“我还真被我妈妈问过这问题。”
谈言民放下刀叉擦擦嘴,看着朱妏妏仍是笑笑。
喝了点红酒的缘故,他声音慵懒:“你妈妈和我妈妈不愧是好友,连问的问题都如出一辙。那你先说你怎么答的。”
朱妏妏拿着杯子迟迟不喝,似是想到婚姻年龄问题,百般无可奈何。
灌了一口,才细细喘气,把那口冰凉液体生生从喉间吞咽而下。
餐厅流泻的优美小提琴声和钢琴声交织作响,朱妏妏端坐靠窗的位置。
抬眼时她发觉谈言民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心下没有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