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拉着封煜前去寻医馆。
封煜这才发觉她并无男女之防的意识,如此清明,却让自己迟疑起来,轻轻放开郁松棠的手:“无妨,你们还是尽快找个别的地方落脚,安全为上,你府上的家丁都无大碍,我这伤自会处理。”
“这怎么行,你是为救我受的伤,现在离开岂不成忘恩负义之徒。”郁松棠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仁若,犹豫片刻:“劳烦这位小哥送我家的姑娘和家丁们汇合,我陪着他去医馆。”
封煜使了使眼色,寸土立马安排人送仁若过去:“他送我去疗伤就行了。”
郁松棠看了看也是灰头土脸的寸土,脸上也被划了几道:“他也受了伤,多个人多个照应,你怎么扭扭捏捏的。”
郁松棠自诩真实年纪都比他们大,一幅姐姐做派,生拉硬拽着封煜朝前走,寸土哪见过自家少主这般推脱不掉的委屈模样,三步并两步跟上前去。
郁松棠记忆极好,前几日逛街的时候便牢牢记住了几个医馆的位置所在,知他们武功高强,恐是身上有要事的重要人物,寻了处最偏僻的。
医馆的老师傅对付这种伤还是信手拈来:“姑娘,等下肯呢个有些血腥,您要不先出去?”他手里捧着大片草药,说罢就要扯开封煜的衣服。
封煜坐在床榻之上,见郁松棠并无躲开他裸露身子的意思,也是神色古怪。
“没事。”郁松棠看向封煜只当他紧张,想起自己之前去医院打针抽血,偏要有人在一旁盯着才会心安,更加笃定了要看着他上药。
衣服撕开,这才发现伤得确实够深,老师傅作势就要盖上去。
“等一下,你们这儿都不消毒的吗?”郁松棠看着伤口处还有木屑一样的的东西,心说这也太草率了,都不怕感染。
三个人齐刷刷看过来。
“姑娘,你这个消毒是何意。”
见解释不明白,郁松棠便自己上了手:“您这有夹子一样的东西吗?”说着便在屋子里扫视起来。
拿过木桶里的夹子,对着烛火烧了又烧,确认尖端都猝过火后,在封煜旁边坐下来,凑近,用夹子一点点清理着木屑碎片。
“这就是消毒,若是混着草药覆上,万一伤口比想象的严重 ,更加会感染。”她一板一眼地说着,凑得那么近,若有似无的气息掠过封煜的身体。
痒痒的。
封煜别扭地低下头看她操作,她聚精会神,他也一丝不苟。
“没弄疼你吧?”郁松棠看见一小块扎进肉里,随口问着,吹着气就使劲镊了出来。
封煜压根没心思听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在心里哀求着她别再这样说话了。
“差不多了。”她拍拍手起身,接过老师傅手里的草药,左手按着他肩膀,右手迎了上去。
“嗯嗯。”封煜含糊不清神游天外,无心无脑地回应,却不知她手按上来的瞬间,整个人僵直得怪异。
寸土和老师傅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熟悉非常。
“姑娘,请随我过来拿药吧。”老师傅一拍大腿回过神来。
他二人去了前厅,寸土这才好事地来到他家少主面前:“少主,这郁姑娘倒真是大方,也一点都不怕您。”
封煜慢条斯理地合上衣服,恢复了原先神情:“怎么?我很可怕?你很怕我?”
寸土一拍自己嘴巴:“少主英俊神武,怎么会可怕。”
“光州的宅子还在吗?”封煜接过寸土递来的哨子,“让寸金他们进城吧。”
“在的,连着郁姑娘的丫鬟,也安排在那里了。”今日少主飞奔下去救人的场景他可未曾见到,还是仁若跟他口述,那举动,一看便是下意识的慌乱中,不然又怎么会被伤到。
郁松棠拎着几方药进来,看他们二人都穿戴整齐,她摇了摇手里:“每日煎三幅,换一幅。”刚刚她记得上心,又多了几嘴注意事项。
“走吧。”封煜熟络地接过她手里的药。
“等下,还有他脸上伤。”郁松棠指了指寸土。
“我这不打紧。”见她伸手就要过来,寸土一个闪现躲到封煜身后。
“过来。”郁松棠不容拒绝。
寸土看了看自家少主,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去,任由女主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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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晓,三人轻步踏过石桥。
“咱们打过几次照面,你又救了我,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郁松棠跟在他身后,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封煜。”
明亮的,照耀的,倒是贴切的名字。
“我叫郁松棠,松树的松,海棠的棠。”郁松棠当他是个不爱说话的,回的字数少也并不介意,转头又看向寸土。
“我叫寸土,寸金难买寸光阴的寸。”
“你不会还有兄弟姐妹叫金木水火土吧,谁起的名啊?”郁松棠觉得名字可爱,手肘顶了顶他。
取名的人莫名被点到,冷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