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她正挥出一杆,欲把毬传给队友,却不料那球被一杆打走了,而出手之人正是傅祯。
他穿着一身玄衣,踞于白马之上,一手握着缰绳,迅疾调转马头,提着月杖往东去了。
傅楚楚皱眉噘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后,也跟着往东去了。
场上正打得激烈,媛媛被人引着往看台走去。傅练和保母说话的时候看见了她,抬手朝她打招呼:“顾娘子?”
媛媛走上台去,给他行了个礼,傅练咧嘴笑道:“顾娘子不必多礼。”又抬手指指她手里的食盒,问,“你提的什么?”
“太皇太后知道陛下和长主击鞠,让妾来送吃食。”
傅练当即撇嘴道:“阿婆怎么没想起我?”
观看台上,其余几个兄弟姊妹听后也起哄:“也没想起我。”
媛媛微微笑答:“太皇太后思虑周全,怎会漏了旁人的?”
说着,她放下食盒,取出里头的两碟点心,却也留了另外两碟在食盒里。
傅练这才放过她:“这才好嘛。”
其余几个人倒也没再跟着起哄,媛媛就乖觉地在一旁等候。傅练瞥眼看她,见她神色专注地看着场上情况,不禁想起前几日皇帝的做法。他说不好是个什么感受,总之就觉着有些为难。
这时,场上响起一记响亮的锣声,有内臣立刻往黑色一队插了一杆旗,又有其他内臣上前去牵马,接下来众人稍作休息。
眼看着输了第一场,傅楚楚深感开局不顺,这时把月杖扛在肩头,颇是不满道:“我要换人!”
傅祯回眸看她,她又道:“今日场上实力悬殊,陛下非但不主持公道,反而纵容,这可不成。”
傅祯就笑:“哪次不是掣签组队?今日依然如此。你赢的时候怎么不提实力悬殊的事?”
“我不管!”傅楚楚坚持道,“我就要换人!”
傅祯看了一眼身旁的喻柬之,又问傅楚楚:“是不是想让柬之过去?”
那自然是了。谁叫他是这群人里击鞠技艺最好的。
被看穿了心思,傅楚楚没把话说得直白,而是拿着劲道:“那我也得问问喻大将军乐不乐意。”
不待喻柬之说话,傅祯直截了当地拒绝:“他不乐意。”
“陛下!”傅楚楚追着他往台上去了,“阿兄!阿兄!就让喻大将军换到我那队吧。”
这时,傅祯却顿了步,傅楚楚以为他改主意了,谁料顺着他视线去看,就见台上多了人。
媛媛已经识趣地给这两位行了礼。
傅练人虽小,心思却清明,立刻指着媛媛,主动道:“陛下,阿姊,阿婆让顾娘子来送点心。挺好吃的。”
傅祯只是简单地朝一旁拘着礼的媛媛点了个头,算是知道了。
傅楚楚因着前头去求太皇太后让媛媛做她的玩伴被拒,她便觉着这位新进宫的顾娘子是太皇太后宝贝的人。今日开局她便输了一场,正是不高兴的时候,此刻酸劲上来,傅楚楚连理她的心思也没有。
媛媛起身时,随傅祯上了看台的喻柬之也看到了她。
那一刻,他有刹那的吃惊,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底流露出来的神情尽是不可置信。
去岁他听说顾恒在沙洲一战中受了重伤,随后媛媛便火速去了陇右照看兄长,却一直没听说她回京了,更不知她何时进的宫。
这个时候进宫,莫不是……喻柬之的吃惊转瞬被猛烈的心慌代替。
媛媛自然也看到了他。从前她只知他在宫里当差,却不成想他是伴君左右的人。年纪轻轻已是圣宠优渥,他竟从未对外人提起过。如此看来,他嘴严得很,果真适合伴君左右。
因着在陇右呆了大半年,媛媛已经许久没见他了,眼下能在宫里看到师兄,她内心少不了喜悦。然而,她不想当着这么多人冒冒失失和他说话,而他也没有与她言语,想来这才是正经规矩。
傅楚楚继续去磨傅祯,傅祯不肯松口,却是来了主意:“你也不必拘着柬之一人,这里不是有其他人可以上场?”
傅楚楚看了台上的一圈人,几个兄弟和一个妹子没一个中用的。她再一瞥眼,竟又看到了媛媛,一时皱了眉,莫不是陛下依然有心让这顾娘子做她的玩伴?
傅祯的确有意让咸宜得个合心的玩伴,却也明白太皇太后不会同意。他前头在小六那句话里留了心,一计不成,心中躁郁。不过,眼下正是排解烦忧的好时候。
若这个出身武家的顾娘子不会击鞠,他大可去太皇太后跟前说个明白,他选皇后绝不可不会击鞠;可若是她有些功夫,那下场后出了什么岔子,除了怪她技艺不好,还得怪她没进宫的命!
傅祯发了话,傅楚楚依旧不想理媛媛,且是阴阳怪气道:“陛下是说顾娘子?她可是阿婆身边的人,日常给阿婆抄佛经祈福,哪能击鞠?”
傅祯轻嗽一声,眼神也变了。到底是皇室公主,平日骄矜惯了,也不该当着外人面把阿婆也搭进去。
可傅楚楚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