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练接了一句:“届时太液池上结了冰,也可以去溜冰。”
傅楚楚反驳:“殿下才不会像你一样去太液池溜冰!”
殿下要为女子典范,若去太液池里溜冰会惹笑话。傅练干笑了一声:“我只是说我想去罢了。”
不过媛媛没扫他的兴:“届时六郎去太液池里玩,我们都去看。”
“他啊,摔的次数可比溜起来的次数多。殿下去看,怕是会看他摔得鼻青脸肿,涕泗横流。”
不待看傅练涕泗横流,三人已听得珠镜殿外有了哭声。
傅楚楚确定那的确是哭声后,皱着眉询问宫人:“外头是怎么回事?”
宫人出殿,旋即又入内回禀:“是郑淑妃在外头哭,说是求见殿下。奴等劝不住,这才……扰了殿下和长主。”
媛媛问:“是什么事?”
宫人艰难作答:“郑淑妃哭得厉害,就只……只说要见殿下。”
宫里的女人多,免不得会有哭哭啼啼的事。即便先帝走得早,傅楚楚也已经见惯了妃嫔们的伎俩,左不过是我嫉妒你,希望有人给我做主,又或是她欺负我我不服,需要人为我解气。一个个的梨花带雨把妆都弄花了,只为了博得一个同情。
媛媛怎么不明白这点,却不能冷眼相看。太皇太后已经明确说了,让她上奉君王,下束妃嫔,眼下她在咸宜长公主的珠镜殿,而郑淑妃专门追到了这里,她就没有不见的道理。
傅祯大婚,除了纳顾氏女为后外,一并将皇后位下的贵妃、淑妃、德妃和贤妃也纳了。
贵妃贺芸与淑妃郑珞是此前随陈家娘子一道绘了画像送进宫中,供太皇太后和圣人择选的女郎,不过那时傅祯只相中了陈家娘子,对这二位并不在意,她们能进宫,无非是太皇太后看她们家世好。
贺贵妃也算生的俏丽,奈何她的画像上看不出什么,严妆后涂了面药也不显,实则本人面皮发黄,仿佛淋了层蜡油似的。傅祯在意这点,见过她一次后,就不想见第二次。
至于德妃韦蓉芝和贤妃郭玉瑶,则是凭着美貌之名入宫,却也因自持美貌而挑挑拣拣,耽搁了几年时光,说起年岁,两个都已十八岁,虽也是适龄女郎,然而却长傅祯三岁,即便有年岁大一些更稳重的评判,可在傅祯看来,她们挑拣了这么久最终决定入宫,不过是意图攀附皇恩的俗物。
再说淑妃郑珞,这人是先皇后母家的族人,论起来,她是当今圣上的表姊。郑淑妃也是一副花容月貌,却是对下寡恩,才入宫没多久,就为着些小事重责宫人两次了。
宫里向来是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奖罚分明,才能让人信服。可是贵胄之家也怕落个苛待之名,皇家更是不必说了。宫里备下的那些敲扑,轻易不会使用,大多时候宫人有错,不是罚跪便是扣月钱了事。宫人们入宫普遍为了生计,做事谨小慎微,便是不机灵的人,也能出力气做粗活,没几个故意惹主子生气砸自己饭碗的。是以主子发话要传刑杖,那指定是宫人们错的离了谱。
偏是郑贵妃仅仅因为宫婢守在殿外没及时应她,她便气恼那人不把她放在眼里,当下就传了刑罚责了二十杖,险些闹出人命来。
这样的人,居然得了个“淑妃”的封号,倒也讽刺的很了。
她当下解了气,事后或许意识到了人言可畏,几经思索,决定求见皇后。
媛媛不知她所为何来,才问了一嘴是怎么回事,她便泫然欲泣,哽着声道:“殿下,妾再不敢使唤那些人了,不如就此裁撤了吧,也免得让妾辜负了圣恩。”
傅楚楚听罢,那个白眼就差点翻到天上去了。她记得清楚,先皇后是个温柔的人,怎的这位表姊给人的感觉这般塞牙!着实难受得很!
媛媛问她:“淑妃可是想清楚了,往后不必人伺候了?”
郑淑妃先是怔愣地看着她,而后泪眼婆娑,却又没脸再说出别的话来。
她不再胡言乱语,媛媛便缓了声音:“陛下看重你,这才拨了人去拾翠殿侍奉,淑妃若是裁撤了他们,才是辜负了圣恩。”
郑淑妃来时已默演过数次可能,谁料这会被说得语塞。
碍着面子,郑淑妃矫揉造作起来:“可是拾翠殿中确有人侍奉不周。”
媛媛得给她体面,便道:“有些人若是用着不顺手,替去了实属正常。只是一点,淑妃自己来定,何人可留,何人替去。”
这是为了堵她的嘴。往后她再拿这事说嘴,不是她过分挑剔,便是她连管教宫人的本事也没有!
今上选进宫的一后四妃,除了媛媛和贺贵妃外,其余三个皆比傅祯年龄大。郑淑妃以为青春之龄的少女,年长一岁便比年幼的人通晓不少东西,不想她来之前想的一套话,此刻面对皇后全说不出来了,只得就此心不甘地谢了恩,回了拾翠殿。
有了皇后懿旨,给拾翠殿换宫人的事就办得迅速,郑淑妃不能不遵旨,便随手一指,草草打发了三位。于是,当日拾翠殿就更替了三个新人。
晚些时候傅祯又到含凉殿,恰逢杜尚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