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也要介绍,依着四妃的顺序,把贺贵妃、郑淑妃、韦德妃和郭贤妃一一提到。
天子年岁不大,这几位嫔妃给在坐的长辈们行了家礼,却也受了天子几位兄弟的见礼。
待得各自归座后,先帝二皇子吴王傅晨冲几个兄弟道:“陛下一下子让我们有了好几位嫂嫂。”
虽说皆是亲王千岁,实际年岁却都不大,骤然听了吴王这句“好几位嫂嫂”后,有些适应不来,却仅仅是记住了皇后的面孔,余妃不过是留了花枝招展的印象。
傅晨的食案与傅练隔得远,却探着身子喊他:“小六,是不是近来只有你自己在紫宸殿安寝了?”
的确如此。然而他这话此刻听来似乎有伤风雅,傅练就捂住了耳朵。其余几个兄弟就又笑了。
太皇太后闻声望去,问他们:“何事这般开怀?”
傅晨就道:“阿婆,我们是在说,陛下大婚后,家宴显得热闹了。”
太皇太后笑道:“等你有了娘子,你的府里也能热闹。不过你可得哄好了皇后,不然往后要给你找个厉害娘子做王妃!”
傅晨笑了笑,转而给媛媛行了个礼:“臣先谢过殿下大恩。”
另有几个兄弟在这事上不甘落后,也道:“臣也谢过殿下大恩。”
家宴上长辈常对适龄男女说这种话,只是媛媛稀里糊涂地嫁给皇帝,又初为人妇,便要兼顾天潢贵胄们的娶妻之事,难免不太习惯,此刻当着一众皇亲国戚的面,不得不含着笑,点头道:“几位小叔客气了。”
这时宗正寺卿陈王打趣道:“殿下的担子重呐。”又冲太皇太后道,“我可就等着殿下知会我去写牒纸了。”
太皇太后笑着指他一指,转而又看向了傅祯。
傅祯这会正琢磨着给傅晨寻个厉害娘子管住他那张嘴,不料接住了阿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当下就有些发怔。
太皇太后气他听不出陈王的话里有话。当下也没理他,只管扭脸和媛媛道:“你四叔祖就爱写牒纸。”
说话的功夫,宫人们便捧了酒进来,傅祯举杯与众人道:“佳节已至,一家人不必拘礼,今晚务必尽兴。”
歌舞又起,席间之人言笑晏晏,推杯换盏,一派和乐。
郑淑妃正津津有味地欣赏歌舞,谁料竟忽觉胸口发闷,紧接着便有呕吐之感。
她不敢在这个时候出丑,立刻捏了梅子往嘴里送,一支舞毕,方堪堪止住了那股难受劲。本以为好了,谁料没一会又欲作呕,玲月悄声问她:“淑妃可是身子不适?”
“我……”郑淑妃话没说完,连忙用帕子捂住了嘴。
左右坐着的贺贵妃、韦德妃和郭贤妃见她几乎要趴在食案上,目光便有些诧异了。
玲月就劝:“不如淑妃先至偏殿歇息?”
她当然想离席歇息,却又怕突然离席被怪罪失礼,便就这么生生捱着。
正当她自喜于一颗敬上的诚心被满天神佛发觉后,她再一次觉着目眩。
只怕是害了病。她不敢硬撑,就扶着玲月的手走了。本是难受的很,此刻又多了懊恼意,怪自己不争气,这下她就更难受了。
媛媛看那方食案缺了人,就把目光看向了傅祯,他正在和几个兄弟说话,根本没顾上他的郑淑妃。
媛媛只得和杜尚宫耳语:“我方才看淑妃脸色不大好,你去瞧瞧她要不要紧。”
杜尚宫快去快回,禀给媛媛的话不免令她吃了一惊。
“当真吗?”她问出这话时,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反正脑子里是“嗡”响了一声。
杜尚宫不敢声张,依旧低语:“奴只是见过从前的宫妃有此反应,并不确定淑妃的情况。最好是请太医署的人诊脉。”
这个日子忽然宣医正来看诊只怕扫了大家的兴致,况且官员朝贺后皆归家过节去了,眼下并不知太医署当值人的医术如何。
媛媛想了想,便让杜尚宫去知会王顺,让他请尚药局的人给淑妃看诊。
尚药局隶属殿中省,主要负责天子御体安康和疾病诊疗,也有司医和医佐诊治皇室中人疾病。
王顺听了杜尚宫的话,先是惊愣了一瞬,却又不敢耽搁,立刻就让冯全找尚药局的李慎来弘德殿,更是嘱咐他,只说,或许是淑妃吃坏了东西。
李司医稍后便到,郑淑妃却不情愿地伸出了手腕,因她这会感觉好些了,便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身子不适,以免皇后捏了她这一点,让她强行养病,而不让她见圣驾。
王顺不大放心,这会也来了偏殿,终于看李司医的手从郑淑妃腕上离开了,忙问:“淑妃病情如何?”
郑淑妃的确以为自己害了病,眼下被王顺这样盯着,不免惊恐,生怕李司医一句话说得严重,他立马报给傅祯,便真的见不到圣驾了。
不想李司医先道了句恭喜,直把郑淑妃说得一愣。
李司医把话说得明白:“淑妃已有一月的身孕了。”又告知其孕中需要避忌的食物和香料等,叮嘱其前三月要仔细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