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路久迷迷糊糊睁眼,觉得有飘飘摇摇的火光透过木板缝隙,照进了房间。
她不动声色地起身,伏在墙上查探,身边待机的摄像球也再度开始运转。
只见远处有乌泱的人群走过,零星有人手中高举着火把,是黑沉的夜色中唯一的光源。
这些人身着洁白的长袍,行走间念念有词。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众人的脸,路久只能从身形辨认出,这其中似乎有白日里见过的村民。
他们按照既定的路线,朝着南边的大山处行进而去。
途中,队伍在路过村民家的时候,会全数走进家中,搬出各式各样的食物、酒水,携带着前行。
这一举动惊动不少玩家。
他们纷纷从睡梦中醒来,懵懂地跑到门外,看着有序前行的队伍。
“他们集体梦游了?”
显然,大家都意识到队伍里的不是别人,就是当地村民,继而嘟囔着。
“更像中邪了吧。”
有人打着哈欠,言辞也犀利起来。
“魏神,咱要跟着吗?”
孙尚抬臂活动一番,虬结的肌肉块块凸起。
“别啊,大晚上都不能休息的吗。”
女明星按了按脸上的黑眼圈,哀怨道。
“先看看——”
魏昭话还未完,突然感觉到一阵阴风。
那是不属于燥热夏天的凉意,缓缓吹拂而来,寒入骨髓。
路久疑惑地趴在房内听着墙角,蓦地发现周遭突然静得可怖。
前行的队伍停下了,一直念诵的声音也已然停止。人们像是陷入了无形的沼泽,无声挣扎着,肢体扭曲形成了非人的弧度。
唢呐昂扬的音色宛如利剑划破了凝滞的时空,似喜似丧。
哪里来的唢呐?
玩家们站在房门边上,僵硬地回头,发现凉意传来的方向上有纸人乍现。
嬉笑着脸的纸人们走得飞快,只是这次并没有扛着轿子,而是空手而来。
如果没有红轿,那么他们看见的那抹红又是什么?
玩家们被夹击在怪异的村民和纸人之间,连逃的地方都没有,只能选择缩回屋子里。
但飘摇的红嫁衣仿若闯入无人之境,村中门户大开,不论玩家怎么躲都能看见鲜红的衣角。
滴答——
滴答——
血珠星星点点落下,像是催命的节拍。唢呐声响彻耳畔,纸人们竖着两个圆圆的发包摇头晃脑。
“别过来啊!”
单马尾女孩尖锐的叫喊从远处传来。
离得太远,路久在房间里实在看不清外面情况,不明所以眨了眨眼。
随着又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纸人和红嫁衣消失地无影无踪。
村民相继倒地,夜又恢复了宁静。
.
翌日,路久神清气爽地起床,丝毫没被昨晚的插曲吓到。
虽说其他玩家都遭到了村民和红嫁衣的双重暴击,但她身处这间莫名封闭的房间,却是安安稳稳,没受到半点影响。
这可能也是另类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路久再次来到门前,发现昨日还牢牢紧闭的门又能随便推开了。
难道房间封闭是有时间段限制的?
她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并未深究,从容地走出了房间。
“早啊。”
路久朝气满满打着招呼。
反骨仔恹恹地靠墙站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抬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脸上的黑眼圈因为肤色白皙越发醒目。
“昨晚没休息好吗?”
路久奇怪地问。她印象里的小哭包虽然成天泪眼汪汪,可胆子却不小。
不像是会被鬼吓到的。
“别提了。”
楚越挥开了一个贴脸的摄像球,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哑意。
“女鬼乱飞之后,和我住一起的那个黑框眼镜一整晚都在翻来覆去,好吵。”
被动荣获单间的路久没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
“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隔太远我没看清。”
“…”
楚越认真回想了一下,慢吞吞进行了一个总结。
“女鬼轮流在每个玩家头顶倒立唱rap。”
啊?
这么抽象的吗。
路久没能脑补出来具体的画面,悻悻作罢。
“楚小哥!找你好久了!”
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沿着村间小路跑来,黑框眼镜之下也是大大的黑眼圈。
“你怎么跑来这么偏僻的角落啊。”他推了推下滑的镜框,毫不意外忽略了站在一旁的路久。“魏神刚才说了,今天村民要上山,是我们留在村中寻找线索的好时机!”
昨日进村后大家都被村民亦步亦趋跟着,也找不到好借口逃脱,除去住的地方外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