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二十六章
于木匠回来的悄无声息,只是和熟悉的人开开心心的一起吃个饭,喝两口小酒,然后听他开始大吹特吹在应山州所碰见的人和事。
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有趣,只是见着许久未见的人,就是不自觉的想多说两句话,哪怕说到无话可说,也不想停下来。许行知也收到了章知州的信,这次来的传旨官原本就是应山州人,翰林院出身,姓周名乐山,近来也是御前的大红人。召一个民间的工匠进京入工部,对普通人来说是天大的事,但对于上边来说,不过是一道口谕,传到应山州知州那里,通知南新县县令,许行知再告诉于木匠就行。
不过巧就巧在,这位周大人的妻子半个月前,怀胎十月,终于诞下一子,打算举家搬迁到京城。
毕竟京城的资源和环境,不是应山州可以比拟的,只是没想到,周大人和好友说起这事,表示非常期待妻儿的到来,无意间被圣上听闻,特意召其问了两句。
许行知看到这里都能猜到,后续是圣上让这位周大人前往应山州宣旨,特许他的家人同传旨的队伍一同回京城。虽然说糟点有些多,但也能说一声好一出君臣相惜的戏码,许行知扫过后面的内容,和猜测的所差无几,章知州的消息是真的灵通,还如此′大方'的跟他分享,这里面是什么意味,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虽然没有明示,但是从字里行间也能看出来,章知州和这位周大人应当是相识的,就算关系不算特别好,但也绝对不会差。
想想也知道,一个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一个是自己家乡的知州,除非说真的涉及到了后边队伍层面的较量,不然也很难交恶。
度过了风平浪静的几天,应山州那边又来了消息,甚至更为详尽的说了传旨的一行人约莫哪天哪个时辰会到南新县,许行知看着这封信,沉思良久。
如果说刚开始传递消息,是想要示好,互相友好交往,但传信到了这个地步,他都觉得有点奇怪,不过是一把曲辕犁,在圣上面前露了露脸,不至于让一个知州这般行事,许行知想了想自家的关系网,还是没想出来,干脆就不管了。不过传旨官要来的消息还是要说说,让周围的人做个准备的,在几人下班汇报工作的时候,许行知随口一提,然后见到的就是陈县丞和孙主簿惊恐的小眼神。
“怎么了?”
还怎么了,两人对视一眼,看见双方眼里如出一辙的无语,他们这位大人的心可真大,来的可是传旨官!还是圣上御前的红人!!
人家都快来了,县衙还没有大扫除搞卫生,依旧是乱七八糟的样子,南新县城门口,前些日子他还见着很多百姓把赃污的垃圾往那边倒,不知道角落里是不是已经臭气轰天了。这还只是眼睛上能见到的,那位大人过来后,顺口和圣上说一声,南新县又偏又穷还臭,给圣上留下坏印象怎么办。果然,县令大人之前的靠谱都是错觉,两位话事人非常委婉的表示:“您不觉得,南新县现在还是有些杂乱,需要休整一番,更好的迎接传旨官吗。”
“只是传个旨而已。”
两人已经不想和他这个呆头鹅说话了,干净利落的开始组织全县开始大扫除,看见哪里有脏乱和垃圾,通通的清理干净,那些县里边胡乱摆放的小摊子,都给画了个线,只能在线里面摆放。
南新县百姓处理垃圾的方法非常简单的,焚烧和掩埋两种,焚烧带来的烟灰太大,一时间还很难消散,所以统一在种不了地的荒山上挖好多个大洞进行掩埋。
大家勤勤恳恳的把村子和县里边都弄得干干净净,许行知倒是发现这边有个好习惯,他没看见有人把垃圾往河水里面倒。“其实只要不是自己喝的那条河,谁管会不会流通,该倒还是倒。"老张头摇摇头:“我们是吃了亏,才长记性的。”王二胡迟疑着说:“其他地方我不清楚,但是我是从小被我爷奶叮嘱,绝对不能往水里面瞎丢东西,说很多年前,南新县这边有过一场特别大的瘟疫,就是喝了脏水得的。”“我也是。"佟有凑过来:“我也听家里人说过,好像就几十年前的事,刚开始还不知道是水的缘故,后来来这边治的医师说,所有的河流都是相通的,你在这边倒垃圾,可能流向的就是其他村子进口喝的水,最后转一圈脏水又回来了,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吃。”
“那医师说,虽然表面上没有大块垃圾,但掩藏在水里面的脏东西那可是一点不带少的,所以水最好还是烧开了喝比较好,不过烧水比较费柴火,反正后面就没人往河里面丢垃圾了,被人看到会被骂死的。”
许行知点点头:“那医师说的对,水还是要烧开了喝,不然人也容易染上不干净的病,病从口入也是有道理的。”“吃一堑长一智,都有先辈们发生的事了,还见着你们喝生水。”
几人嘿嘿一笑,左顾右盼不说话,许行知笑道:“后面怎么样了,要是传染性瘟疫,那可不好治。”“所以干脆不治了。“木先生是仵作世家,听到过的东西自然也更多:“不过是几个县而已,只要是染病的,全部杀了就地焚烧。″
“没有把没染病的一起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