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你只有一次机会,考虑清楚再说。”鹤碧音直接打断,“你主子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体质特殊,按理魂魄绝无可能撑到这五百年后。
所以闾沉背后的人应是早早就盯上了她,才有可能及时留住本该散尽的魂魄。
而方才也说过,令死魂复生,非正道。
窥得这一线天机的人要付出的代价是实打实的高昂。轻则折损寿数,重则运道亏损、不得好死。
在这份代价前,这堆满棺材的稀世物品都算不得事。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谁,为什么要花费如此多功夫,吃力不讨好地复生她?
闾沉呆住了,他张张嘴,半晌一句都说不出口。
鹤碧音却像是不耐烦了,信手一掌直接拍向闾沉单薄的胸口!
这一下若是打实,闾沉少说得去了半条命。
半空一个幽幽的叹声突然响起。
凭空出现的深蓝衣袍的男子堪堪拦下了鹤碧音的一掌,抓着闾沉的肩带着人疾退了几步。
闾沉几乎是喜极而泣地望着来人:“义父!”
“鹤门主,何必欺负小孩子?”男子望向了鹤碧音。
“总算肯出来了,”鹤碧音对此并未显出惊讶,甚至轻轻地拍拍手,“让人来试探我,自己却在一旁藏头露尾偷看,很有意思么?”
她醒来不久就察觉到另一个隐匿在附近的气息,方才所为皆是为了逼出此人。
那一掌看着势重却不过两分力,就算这人真的见死不救,鹤碧音也来得及停下。
蓝衣男子容色矜贵,一双眼却温润,被如此嘲讽也不见不快:“鹤门主误会了,刚才之所以未能出来相见,是为去确认阵法无误。”
“在下戚含疏,镜月城之主,幸会。”
鹤碧音嗤笑:“这样?我还以为你不出现,是知扰人清净不地道,推这小家伙出来替你挨打呢。”
心念却在急转,中天境的镜月城?那个傀儡城?
傀之一道失落久矣,唯一传人,就是传闻中的镜月城之主。
而镜月城城主是个实打实的怪人,据说那座城池中除了他自己,没有一个活物。所有生活在城中的东西,皆是城主手下的傀儡。
戚含疏问道:“鹤门主真就对世间事无半分挂念?”
“干你何事?”鹤碧音靠在棺材上,反问,“与其继续浪费时间试探我,不如直说吧,你目的何在?”
“……若鹤门主执意,也罢。”戚含疏微微皱眉,随后颔首,“方才闾沉说请鹤门主其实并非谎言。”
鹤碧音不为所动。
“门主可知,九百年前,昆仑大长老观星图时预见人间大劫,道人魔两界结界将彻底破碎,魔气倒灌人间,自此生灵涂炭,天道断绝。后昆仑之主出面,令昆仑半数长老,以己身为注,结下九转星斗阵,强行催动溯世镜,试要为千年后的人界卜得一线生机?”
鹤碧音对此事有所耳闻。
但她和昆仑的关系一般,没专门了解过,因此也只知道这卦最后没能算出来,还因阵法反噬倒撅了昆仑那近一半的老萝卜缨子。
思及此,鹤碧音摇摇头。
戚含疏继续说:“其实当年卦已卜成,只是一直未能完整解出其含义。”
“后昆仑寻得隐族之人,耗费百年终于解出完整,道人界劫难,解决办法最终会系于一位天命之人身上。”
“门主可知,这天命之人是谁?”
戚含疏忽而笑了笑:“妖族如今唯一的继承人。”
鹤碧音有一瞬沉了下心。
她没有开口,心情却变得有点糟。
戚含疏则仿佛没注意到她异样,自顾自往下说:“可众所周知,妖族少君黎川身份特殊,昆仑几次派人与妖皇交涉,却连那位少君面都没见着就被扫地出门,着实让人头疼。”
“昆仑的卜卦,不一定准。”鹤碧音淡淡道。
她说得也不算错。
昆仑卜算一道盛行,多的是神神叨叨的家伙,每隔个几百年都会出个类似人界即将大难临头、仙道将断绝的卦象,一开始大家都如临大敌,严阵以待许久,到后来发现皆是雷声大雨点小,便再没管过,由着那群疯子去瞎折腾。
戚含疏摇头:“当初的卦象,如今已应部分。”
“如今局势尚可,但若放任下去,待到魔族彻底撕裂屏障入侵,恐无人能幸免。”
待到那时,最先遭殃就是几个驻守界碑的门派。
又或许,还有那个“天命之人”。
“未曾想到传闻中的镜月城之主,居然是个忧心天下苍生的人。”鹤碧音皮笑肉不笑,“即便如此,你找上我又有何用?难道指望一个死人去帮你驱逐魔族补上结界吗?”
“非也。我请鹤门主帮忙的,另有其事。”
鹤碧音眼睛微眯,语气有些不耐烦:“说清楚些。”
“……时候未到,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说出这些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