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之类的变的?”
鹤碧音本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秘密,闻言顿时无语。
“自然是人。若是妖魔假装而成的人的话,是难以踏进这座城的。就算进来了,也没法长期维持变幻的法术,”闾沉正色解释道,“剑宗在整个安梁城设下了三层结界,为的就是防这个。”
这个是惯例操作了,算是除驻守修士外设下的保障手段之一,尤其像这种普通人远远多过修士的城镇。
重点在识别身份,以防非人之物或者邪修们混进来。
赵荣生呐呐道:“原来如此,那,那想来是我多虑。”
鹤碧音把玩着手里一个瓷杯:“何必问我们,那位迟道友在这府中,总不至于视妖魔横行而不见。”
那迟衍听上去像个宅,看上去也像个宅,城外之事若无人禀告于他,暂未发现处理还算说得过去,但城内之事,应该不至于玩忽职守至此。
“……您说的是。”
鹤碧音眼看这人有口难言的模样,心想看来这迟衍和赵家的关系也称不上好。
她状似随意地问:“不如说说,管事你为何会怀疑那阿难不是人?之前在院里,我看她虽举止怪异些,但并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赵荣生闻言却像是被踩了尾巴,顿时收了话头,连称是自己一时多虑,不等二人再问便称有事告退了下去。
闾沉看着那圆滚离开的背影:“姑娘,他瞒我们。”
鹤碧音放下杯盏:“嗯,不过又想问,又藏着,太蠢。”
“姑娘你碰到那个迟衍了?”闾沉给二人倒了茶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闾沉是在问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
毕竟要在此地寻叶庭生,行动的时候大概率会进入对方视线。虽说叶庭生炼器门亲传弟子的身份目前只有他们知晓,但若迟衍因此盯上,暗中去查,保不齐会被抽丝剥茧发现什么。
几十年前的旧事而已,于他们修士来说,这个时间并算不得长。
什么样的人?
鹤碧音听着,脑子里又闪过那双幽如深潭的眼,还有对方落在自己身上时诧异的视线。
那股古怪又带着些微不妙的感觉,莫名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她顿了顿,难得给了个模糊的答案:“……不好说,小心为上。”
闾沉点头:“我会注意避开他。”
“赵荣生说已经派人去找,可能要个几天。咱们就在这等着吗?要不也去看看?”
鹤碧音啜了口茶水,看着他脸色没有回答:“你去休息。”
“不,我没事,我好得很。现在要紧的是找到人……”说是这么说着,但明眼人都看得见他脸上的困倦。
鹤碧音轻轻放下杯盏,语气仍淡却不容置喙:“你我是外来人,就是想查也一时无从下手,先让赵家去探探。你去躺会。”
头次出远门就碰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够折腾了。
闾沉闻言眨眨眼,没再强撑,他确实很累,身上的伤即使上过药也还在隐隐作痛。
少年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那姑娘你……?”
“我在这,不会走。”鹤碧音在外间一矮榻坐下,捞出那本看到一半的话本晃了晃。
莫名让人安心。
看着人进去躺下,呼吸声也变得平稳后,鹤碧音放下了书,去外面转了一圈,揪了几片新鲜的竹叶回去。
不一会儿,一只翠色的鸟飞出了竹苑小屋的窗檐。
整个赵府属两个地方环境最为幽静偏僻,一是竹苑,二是庐苑。
前者在府中西边,后者在东边,隔得有些遥远。
和竹林环绕的竹苑不同,庐苑因长居之人要求,只在院内植上了几棵青松,松下石桌随意堆满了各类剑法古籍,余的地方很是空旷,墙沿之上留着不少剑锋划过的痕迹。
眼下日头初上,院内一片寂静。
屋主坐于屋内,看着手上捏的一枚传音用的玉。
玉简从上往下呈渐次深沉的青色,是剑宗内门独有。
注入灵力,玉简上便浮现自另一边传来的信息:“半月后,白耀替之。”
各宗门派出去驻守村镇的人选都是门下弟子,需要庇护的地方众多,尤其是剑宗这样的大宗,少说要负责周边数百的聚集地,人员还得定期轮换。
考虑到这些,长老们一思酌,便将此事划作一项弟子们的必修任务,若是完成得好,也算得一笔不错的功绩。
眼下宗门传来的信息正是驻守人员轮换之前的提醒,半月后,另一个名为白耀的弟子会来接替迟衍,代他守下一个三年。
很快他就能回宗门复命,而不必守着这边苦之地了。
这一消息却未令本人高兴,迟衍眸中闪过思虑,略施力捏碎了那枚玉简,起身往外去。
赵燕儿来竹苑寻鹤碧音的时候,已是午时。
“赵小姐,令尊还好吗?”鹤碧音问。
赵燕儿轻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