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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师 赵燕儿

忽然搬离的人家。比较特别的,你可有印象?”

“这……容我好好想想。”

趁着赵荣生专心思索的功夫,闾沉向鹤碧音传音:“姑娘,为什么要问这个?”

鹤碧音解释:“叶庭生此人,我早年略有耳闻,天赋尚可,性情却傲气,师门之外结了不少仇怨。若不是他师父顶着,恐怕活不久。”

“你义父不是说过,他被逐出师门后一直在换居所?想来除了防身边的凡人看出异样,也是为了躲避仇人。”

闾沉恍然:“所以姑娘你觉得,他是因为被仇人寻上门,才离开了。”

“只是猜测。也可能他并没有离开,只是又换了脸换了身份。”

那边赵荣生忽然开口:“……有。有的。”

“类似的事,我是听过以前的下人提过一桩。应该差不多二十年前了吧,他家里亲戚来投奔他,那是对中年夫妻,男的平日做点手艺活糊口,两人感情很是和睦。可后来,妻子出了事没救过来,那男的哭了场,也离开了安梁城,再没回来过。”

鹤碧音:“他妻子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但听说挺惨的。”赵荣生摇摇头,“像遭了什么猛兽一样,血流得到处都是。”

“那女人似乎叫阿兰。”

闾沉眼睛一亮,叶庭生之妻在凡间时候的名字就是“曾兰”!

真给鹤姑娘说中了!

他急急追问:“旁的呢?你可还记得什么?他离开后去了哪?”

“这……过去太久了,我只记得有这么个事而已。”赵荣生踌躇了下,“不知柳小姐可还记得昨夜那个刘大?他就是我说的曾在府里做工的下人。您若是想了解详细的,可以去问问他。”

“多谢。”

赵荣生离开后,闾沉:“姑娘,接下来怎么办?”

想都不用想,鹤碧音就下了决断:“去找那个刘大。”

叶庭生的事得尽快有个进展,好知会戚含疏那边。

闾沉面色一喜:“那我们这就……”

一句话没说完,鹤碧音道:“我一个人去。你留在这里盯好了,尤其是赵燕儿和那个阿难。”

闾沉憋了会:“……你不带我一起去吗?”

鹤碧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就两个人,一起行动岂不降低效率?”

两边都耽搁不得,兵分两路行动最合适不过。

不过鹤碧音还是多考虑了一层,给了闾沉一个东西,叮嘱:“别逞强。实在不行就跑。”

闾沉苦着张脸目送鹤碧音毫不犹豫离开,人走远了才想起来忘了问一句那个“阿难”有什么问题。

赵家主院,赵老爷屋中。

往日只余寂静的屋子今日多了个声音,音色呆板,话语里却充满了纯然的欢喜:“……阿父阿父,你看,燕儿能说话啦!等你醒来,我给你唱歌、给你念书吧,我听你的话,学了好多东西呢。你不知道,我唱歌可好听了!”

“阿父,你记得林三吗?他又救了我一回呢,我其实很高兴。从以前、到现在,除了阿父,他是唯一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只是,他不该和我扯上关系的。”

“那位柳小姐和柳公子真的是好人,和我见过的那些修士不一样。除魔卫道啊……呵呵,他们说得也不错呢。”

赵燕儿趴在赵毅的床榻边,如同孩子那样叽叽喳喳与疼爱自己的父亲说着心里话。

开心的,抱怨的,难过的。

说了许久后,赵燕儿忽然停了下来,只静静地看着仿佛沉睡、半点反应也无的老人。

她闭目,轻轻将额头贴在老人粗糙的手上。

——燕儿真的好想你,阿父。

——对不起阿父,是燕儿错了。可是求你……别丢下燕儿一个人。

许久。

待赵燕儿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猝不及防对上灰衣侍女一双狭长的眼。

阿难开口,声音几乎没有起伏:“你忘了关上屋门。”

赵燕儿呼吸微微一窒,她有些狼狈地撇过头,径自往外走。

阿难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一直走到花园的时候,赵燕儿忽然停了下来:“阿难,你恨我吗?”

灰衣侍女脚步一顿,没有回答。

赵燕儿转过了身,眼眶还是红的,她伸手扯住阿难的衣袖:“你恨我的,对吧?如果不是我们,你不会家破人亡、险些丢了性命,更不会……”

阿难只看着她,那双眸子幽深如海,声音沉缓:“你后悔了?”

她的目光巡弋,掠过那只木制的鸟儿,又如针直直扎在赵燕儿身上:“那些可能再醒不过来的人,让你于心不忍了?”

“要放弃吗?”

赵燕儿所有的情绪在一瞬戛然而止。

她攥紧了手里的布料,死死咬着下唇直到溢出血色,才说出:“不。”

“到老爷吃药的时间了。”阿难忽然道,她轻轻扯下了赵燕儿的手,“你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