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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边境求生指南 校园诡丝12

也看不见。盒饭一人一份,大家排队从铁门栅栏的空隙处领,外加一个干瘪发皱的小橙子。

燕姮看着从栏杆间伸过来的手,眸里情绪涌动旁人却看不真切,只见她抬起头面上无波,对对面一身黄色防护服全副武装的人说:“我不要。”

语气轻柔,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

周围细碎交谈的同学静默了一瞬,有的人眼里甚至有一丝恐惧。不知名的死亡规则已经在学校里悄悄流传了,或许庄妍之知道得更多一些,但对“死亡规则”她绝对不是唯一知道的一个。

所有的学生在死亡面前迅速地学会逆来顺受,所有人看着教室里二十多天的倒计时,说服自己或许忍一忍就好了呢?

沉默并不好受,反抗却需要更多的勇气,或许还要承受更多痛苦,没人不怕死。

队伍里也有几个人露出来审视的目光,开始认真打量燕姮。

递水果的人并不在乎燕姮的拒绝,手一松让橙子掉在了地上,咕噜噜滚了圈碰在门上一声轻响,停了下来。燕姮如同没看见一般,拿着饭走了。

身后的楚随走到铁门门边,一样接过了饭,没有理递过来的橙子。先前落下来的橙子被晃动的铁门一碰又滚到了他的脚尖。楚随低头看了眼没有说什么,抬头望着燕姮的背影,轻轻吸了口气,唇角一扬,抬了脚...

“啪”水果被踩裂的声音,混杂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楚随恍若不觉,义无反顾地快步向燕姮追去。

两人回到寝室,对刚才的事都没有提及,默契地跳开了这个话题。

对于燕姮来说,这种示威般的挑衅是不成熟的、鲁莽的,但是那一刻的她想做,能做,敢做,就做了。

镜斋历来爱教出硬骨头。

就如师父燕霜迟。师伯骂她天生的犟种,她会绛红发带一扎,站在树上抱着手望着高飞的雁说人生如飘萍芦苇,执着才是解药。

那时的燕姮小小一只,被师兄牵着望着师父,记住了一句“执着才是解药”。

那些“我不认”“不甘心”“我偏要”才塑造了一身霜雪傲骨,钢铁血肉。

看着这些麻木恐惧的孩子,燕姮难得地生出愤怒,不见得如何地指天骂地,宣示立场,只是单纯的“我不”,让人看着或许只是些情绪宣泄。

扔个果子都算情绪宣泄了,在边境就是TM憋屈。

而对于楚随来说,这个行为有更简单的解释:因为燕姮做了。

这个简单的插曲却命运般地预兆了以后...楚随总是会以一种更决绝地方式贯彻燕姮的选择。

这半天的休息让整个校园都死寂一般停了下来,对面的操场和教学楼一个人影也无,校医院那间宽大的平房也安静地“趴”在校门右后方,学生寝室楼里每一间寝室门都死死紧闭着,走廊上安静得只听见宿管手中穿针引线时线团摩擦的声音,还不如一栋了无生气的废弃楼。

楚随咂摸了一下,跟当年自己被关在的仁川疗养院一样的死气沉沉。当然,仁川更吵些,偶尔会有失常病人突然爆出的尖叫。

吃完的盒饭放在那,饭菜味弥漫在巴掌大的寝室里,本就不怎么样的饭菜味,暑气一烘更叫人作呕了。楚随坐不住,拿了饭盒说去扔。

燕姮侧耳听了下,说:“一个出来的都没有。”

楚随眉头跳了跳:“你闻得下去?”

“闻不下去。”

闻不下去还废话。楚随拎着东西出去了,走到铁门那望着外面的宿管说:“阿姨,我扔垃圾。”

宿管听到楚随的声音穿针引线的手一僵,然后依旧低着头装作没听见一样,手上的动作有了几分慌乱。

楚随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遍,走廊里都有了些回响,宿管一把扔下手里的线棒,猛地扑过来死死抓住铁栅栏,烧烂了的脸被挤得变形,破风箱一样的嗓子低声喊:“闭嘴!闭嘴!”

疯癫的声音掩盖住了楚随的一声痛呼。

“你会把它们招来的!我的线还没织完...还没织完。”紧接着像是陷入癫狂一样的喃喃自语。

燕姮听到动静了,出了门。走廊尽头的寝室也开了门走出一个高挑的女生,站在原地远远观望着楚随这边的动静。

楚随痛苦地捂着鼻子,想起自己和燕姮之前的讨论,好像...他又触发了些许线索了呢。

当然,如果宿管扑上来的那一下能再轻一些,没把铁门撞得猛一晃砸在他脸上的话...

谁不说声幸运儿啊?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