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扇门。
那字上的浸出来的血,一滴、一滴轻轻落在地板上,却像是砸在了人的耳膜上,震得心颤。
燕姮突然颈间一凉,余光扫到窗子上自己的倒影一下僵住。
一只手顺着后背卡在她的脖子上,黑影的拇指就卡在她的嘴角。明明影子没有任何触感,可那种刺骨的寒冷从皮肉上浸到骨头里。
得做点什么!做点什么!
生怕被察觉自己的声音抖,燕姮大声得喊得感觉声音都有点劈:“小随!吃饭还要人请不是!?”
黑影渐渐朝门收回去,形成一个黑色的人影,一个黑色的孩童大小的人影,一双手扒在墙上歪着头往外看,然后陡然变大了些,像是朝前走了一步。
黑影收了回去,燕姮强行镇定下来,自若地把碗放在饭桌上,又往前走了几步。
一瞬,白墙上红联,黑色的人影,爬行的手影一起消失,光重新将客厅照亮,仿佛一切都没发生,唯余外婆的照片在电子烛光下微笑注视。。
消失了,过关了。
是监视者。
燕姮松了口气,
空气里的诡异感不见了,燕姮确定梦境监视者走了,朝卧室走过去,想和楚随说,幸好刚他没搭话,不然两个人怕是什么都没查到,就要先和梦境监视者对上了,手正搭上卧室的门把手,突然听到了门口有人用钥匙开锁的声音。
燕姮一下就愣住了,握着拧到底的把手停在那也不松开。
客厅里的钟秒针一下一下地走着,响起“嗒”“嗒”的声音,静得心慌。
这个家里,只有她和楚随有钥匙开门。
如果门外开锁的是楚随,那现在房间里小孩...
是谁?
楚随推了门进来,看到卧室门前神色难辨的燕姮。
他意识到不对劲,没轻易开口,而是打了个手语,问怎么了。
燕姮抬眼看了他一下,言简意赅:“你站那。”
楚随看了眼她捏着门把手警惕模样,迈出去的脚果断收了回来。
燕姮琢磨着,也不知道里面这位是远程还是近战,她之前以为是楚随,也没拿个防身的家伙事在手上,环视了一圈,努力伸了手从外婆的供台上够了把水果刀捏在左手。
聊胜于无不是?
屏了口气,猛地开门,左手刀光一闪,捏着刀格挡在胸前。
“我*了”
看清眼前的景象,燕姮忍不住骂了句脏。楚随看着没发生什么,也就跟着过来,朝卧室里看,瞬间头皮发麻。
像是孩子灰色的掌印,遍布了整个房间。衣柜门,床两侧的墙壁,甚至一路到了天花板,让人幻觉是不是有个看不见的孩子趴在那,倒着头看你。
楚随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激灵,也骂了句脏。
燕姮似笑非笑,看着他夹着嗓子来了句:“小朋友是不可以说脏话的哦。”
楚随说:“跟你学的。”
燕姮挑了挑眉,敲了下他后脑勺:“少冤枉我,我刚才骂得可不是这句。”
“我举一反三。”
燕姮有点怀念那个因为要面子,觉得自己说话磕巴不张嘴的楚随了。
楚随盯着那些掌印问:“怎么回事?”
燕姮言简意赅地说:“我回家来看到个孩子的人影进了房间,一开始以为是你提前回来了,结果你在外面扭了门锁。”
楚随指了指卧室内密密麻麻的幼小掌印,问:“一个?”
燕姮顺着望了过去,可以看出屋子里的掌印都是孩子的,却大小不一,有一两岁幼婴的,有三四岁孩童的,还有再大一些的,看起来和陈随的手掌差不多。
燕姮点点头,说:“是的,只有一个,我虽然只是背影晃到一眼,但是看着和你身高差不多,不然我也不会那么不警觉。
房间令人毛骨悚然,站进去就觉得有丝丝的痒蔓延在裸露的皮肤上,燕姮摸了摸手臂,还是走了进去,楚随望着她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进来。
四方的卧室里,燕姮一个人站在那,被白墙上的灰色掌印包围着,这幅画面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楚随闭了闭眼睛,忍耐了片刻,说:“我们先把这些掌印擦了吧?”
“不忙,”燕姮朝他招了招手,蹲下来与床视线平齐说“你看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