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白闻声抬头,不答,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何况时见他不说话,没伤到的左腿轻轻的踹了一脚蹲着的他,示意他回答。只见他停下了动作,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 何况时想起自己刚刚禁言了他,“你说吧。”
真是幼稚。
“你师父说我夜长忧思,肝气郁结,问我最近是不是心中有气。”说着,眼神幽怨的看了她一眼。
“……”她就不该问的。
见她不出声,陈又白自顾自的继续道:“他老人家帮我开了药,还让我平时注意自己的心情,调养心神,空闲的时候就多出去散散心。实在不行……就寻求专业的帮助。”
顿了顿,他语气低落:“但你知道的,我们这一行平时很忙,根本没有空闲时间。所以就只有寻求专业的帮助了。”
“哦。”何况时以为师父指的是让他如果实在压抑,就去专业的心理辅导,“那也行。”
“所以……何大夫,你帮帮我呗,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他露出了一个讨好的微笑。
何况时不知道他怎么理解的,但师父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这人实在无理取闹,她还在组织语言,就见陈又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离开了。
这就走啦?
她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有一点空落落的。
刚想自己挣扎着站起来,只看见陈又白去而复返,阻止了她:“别动。”
她抬头看向他,陈又白再一次回来,梭骨分明的手拿着两双洞洞鞋。
他的手那样好看,傻不拉叽的大耳狗洞洞鞋在他手里都变得高级了很多。
他蹲在她面前,那双仿佛是艺术品的手轻轻的托起她的脚踝。
“穿上,地上凉。”
他温声说着,动作轻缓的帮她穿上了鞋子。
何况时俯看着他,只见他的头发微微凌乱,刚刚为她揉了那么久的腿,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他的鼻子是那样的挺拔,这么看过去有些性感。
“好了。”他抬头望着他,眸里的光亮晶晶的。
咚——咚——咚——
这次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
时隔一个月,夏季再一次踏入明仁医馆。
这一次她是一个人来的。
压低了头上的帽子,仔细检查自己的口罩,见此时医馆人少,她去前台登记后就独自上楼。
叩——叩——
“进。”
何况时坐在椅子上看着二师哥唐内送过来的笔记。
自从前几日被伤到,师哥一直愧疚,什么好东西都往她办公室塞。
连师父珍藏的笔记都亲自抄一份送了过来。
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何况时觉得自己的腿没白伤,这全是老头子半辈子积累下来的经验,可比他那保险柜里的破茶叶宝贵多了。
看见夏季遮得严严实实的走进来,何况时合上本子,坐着点头示意:“你来了。”
待人坐下后,她拿着放在桌子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夏季接过后闻了闻,原以为是招待客人的散装茶叶,但仔细辨别就会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和蜜香,这是南山普洱独特的味道。
她为什么那么清楚呢,因为沈俊生酷爱茶叶,上个月生日她托了熟人花高价钱才买到那么几克的南山普洱,宝贵得不行。
随随便便就拿出来招待客人,看来,这位何大夫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普通小女孩。
“好喝吗?”何况时见她先闻后品,一看就是懂茶之人,好奇得问道。
她觉得难喝死了,又苦又涩的。
被伤到后愧疚的还有戴鸣,不过戴鸣深知自己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给她,于是把前段时间偷摸出来的最后一点茶叶全部悄悄塞她桌子上了。
浓郁的普洱茶香在口腔中扩散,带给人一种醇厚的满足感。
“那么珍贵的茶叶,给我喝岂不可惜?”夏季温柔的笑着调侃。
啊不会,给自己这种没有品味的家伙喝更可惜。
短暂寒暄结束,何况时在她手腕下铺好了垫子轻轻给她把脉。
眉头细锁,她有些严肃的问:“你最后一次经期是什么时候?”
夏季想了想,也不大确定:“七月初。”
那岂不是三个月都没来了?
换了手之后,何况时边探着脉象,一边让她伸出舌头看看舌苔。
舌红淡白,边缘附有齿痕。
收好了垫子,何况时一直没说话。由于夏季一直拖着病情,现在比以前更严重了。
“何大夫……今天我一个人来的,您有什么可以直说。”
夏季有些害怕,从前她一直逃避着自己的身体状况,也逃避着那些不愿回想的往事。
直到……
她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无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