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帮他撩了一下额发,圭抓住我的手贴到额上,闭上眼,仿佛在背诵着什么:“不能忙着挥棒……蓄力要充分……”
“完了,他傻了。”藤堂君已经准备上场了,见状扛着球棒无语地捂了捂脸,“看来今天不能指望要了。”
结果圭一上场就挥了一个全垒打,不仅是对手和观众席,连自己人这边都惊呆了。反而是圭一脸镇定地小跑绕场一周,直到跑回休息区才发出巨大的欢呼。
“好啊——!!!本垒打——!!!”
“圭!太棒了!”我上去替他庆贺,猝不及防被他激动地一把抱起转了一圈,落地后又贴在脸上亲了一下。
“好耶好耶好耶好耶好耶!!!”
“有两下子嘛!要!”
圭发现有人和他说话,又停下来,捂着耳朵转身,“不要和我说话。我会忘记笔记内容的。”
“?”藤堂君转头问我,“我可以揍他吗?”
比赛最后由小手指以压倒性的比分大胜,赢了比赛大家都很高兴,不过这个时候通常就能看出大家的参赛经验——相对于学长们,一年级的同学高兴的程度就相对浅淡,对这样普通的胜利习以为常。
除了圭。对于失忆后的他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切实地在正式比赛上取得胜利。
结果还没能高兴多久,就被藤堂君三人抓住耳提面命,要他装成「智将」的样子来应付那些被「清峰·要」组合吸引来的棒球大叔。
“来,现在模仿「智将」笑一个。”
“……太僵硬了。”
“好过分!”圭露出死鱼眼,“这要怎么模仿啊?我都没有见过。”
“要是「见过」才奇怪吧……那姑且也是你自己吧。”
“好了,总之先微笑。”我站到圭面前,伸手调整了一下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下巴稍微抬高一点……对,就这样保持住。眼神要高傲一点,就像在看垃圾。双手放在腰上,说话的时候保持微笑,但是脸上不要有太大的表情。措辞要礼貌,但是语气要稍微带一点挑衅的感觉。”
我摆弄好了,站到一边向众人展示,“现在跟着我说:「这一场胜利是队里每个人努力的成果,我们会继续努力,绝不懈怠。」”
圭:“这一场胜利是队里每个人努力的成果,我们会继续努力,绝不懈怠。”
“哦——”
“这就是圭大人!!”
“看起来莫名的有点火大……”
他们齐齐鼓掌,“简直就是要圭本人!”
“这姑且也确实是要圭本人啦……”
他们又吵吵闹闹地争论起来,大概世界上所有的男子高中生聚在一起时都是这样精力过剩的样子。但这对圭和叶流火来说,估计还是个比较有新鲜感的氛围吧。我转头问圭:“打赢了比赛,高兴吗?”
“嗯?当然啦!”圭站在伙伴们旁边笑得很肆意,“谁打赢了比赛会不高兴吗?”
嗯,这样就好。
我没有说宝谷少棒队从来没有这样的氛围,或者说其实有,只是那种氛围从来与圭和叶流火无关。这其中产生差别的关键,在于伙伴的改变,也在于圭自己的改变。
他已经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为了庆祝首战胜利,我们去家庭餐厅吧~”圭搭着山田君往前走,又回头招呼我,“小绫,快走啦~”
我点点头,微笑着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