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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在荫间小路上 柘林工厂(十)

挪动周姩姩。很多受重伤的将死之人都是这样平静一声不吭,最后悄无声息闭眼就没了。

周姩姩睁眼看着饮水机旁接水的江语堂:“V我五十,倾听我的受伤故事。”

江语堂:“……”

“我真没积分了,要穷死了。”

周姩姩这话不假,她就是因为换不起药才躺在这冰凉的地板上思考人生的。

看江语堂捧着手里的热水,强忍着不泼死自己的份上,周姩姩总算更认真了一下:“给我点治愈的药,真跟你说我的受伤故事。”

怕他不信,周姩姩还很努力地缩回左手大拇指,露出四根白如葱玉却沾着零星血污的手指。

“你进副本没备上点药品?”江语堂这么问着,手里麻利地掏出了自己背包里的医疗箱,里面【镇定剂】【麻醉剂】【青霉素】【强心剂】和注射器之类的东西应有尽有。

周姩姩承认她眼红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富有”吧。

一剂最好的针药下去,周姩姩已经恢复到能正常行动的状态:“这东西好啊。还有没?分我点?”

江语堂戴着工作用的黑皮厚手套,食指敲了敲工作台的台面。他看着面前眼睛比星星还亮的女生,不由得怀疑自己刚刚的【救心丸】用错了地方。

周姩姩撇撇嘴小声蛐蛐了一句“小气”,随后就简单讲述了这些天还有刚刚发生的事情。

周姩姩一恢复行动能力就开始鼓捣洋娃娃,甚至让江语堂去把角落里的洋娃娃全部搬到小门门口,再搬回去。

“反正你的工作是运输,搬这个怎么不算工作呢?”

“再说,搬到小门那你待会还好跑。”

周姩姩头都不抬,似乎真的爱上了做娃娃。结合周姩姩的食堂经历,江语堂觉得有几分道理。

反正规则说不要跟运输工“过多”接触,又不是不能接触,周姩姩才不忌讳。俩人就这样边工作边核对总结各自的信息。

江语堂比周姩姩进工厂要早几天,两者看起来像是完全巧合才在副本里遇见。江语堂进来就是“运输工”,负责厂内一切内外的运输工作,每天运输的东西、时间和地点都不定,还经常能够出厂。只是他每次都是被蒙上黑布守货搬货的那批人,根本不知道货物都运输到哪。

两个人的员工守则和宿舍楼规则一致,江语堂这几天也从正式工爬到了小头头的位置。但是还是没有找到【通关条件】。

“我猜很可能跟‘升职’有关系,”江语堂想起来自己并不是“擅离岗位”,停下了搬运的累活,“这整个厂里的规则和内容似乎都和‘竞争’有关系。”

“可能性很大。”周姩姩表示赞同。给手里的洋娃娃做好一个完美的收尾工作,她看向外面偏西的日晕:

“现在几点?”

江语堂拿出厂里统一发放的电子表:“三点多,怎么了?”

“该看看我的小宝贝了。”周姩姩摆放整齐她今天做的所有“完美娃娃”,然后走到了子弹头的红布前,一把扯下。

红色的布料看起来厚重,实际上的手感像是吃席的一次性塑料桌布,轻飘飘掉落在地上,露出一个红木的子弹形状的柜子。

柜子上方有个蓝底红字的标牌,刻着“优秀作品展列柜”七个字。

周姩姩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她的一只洋娃娃:中式长相搭配时尚金黄,黑粉色调尽显奢华高端。不是安安还能是谁?

“我总觉得不对,”江语堂虚虚拦了一下周姩姩准备打开柜门的手,“还是小心为上。”

无论是她说的“张丽”“安安”“顾安和”,甚至那个不知名姓的小帮厨,一桩桩一件件都透露着阴谋的气息。

“你是要小心,你该走了。”周姩姩指着门口:“规则里让我学习前辈留下的娃娃这条极具隐私性,虽然不能保证,但是你继续在这里可能会不太好。”

周姩姩实事求是,江语堂也认为没有必要冒险,正好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他原路返回。

走前他给周姩姩留下了自己医疗箱里一半的药品,甚至真的给她转了50积分,成功收割了周姩姩暂时的芳心。

“行了,他走了,你也别装了。”周姩姩坐在收拾干净的工作台上荡着两条腿,抱胸看向柜子里略带心虚的一双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