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皮脱落得更加严重:“你这娃娃倒是没张丽那个女儿聪慧……不过跑?你以为你们还能跑哪去?”
“这场火会永远烧下去!烧死所有人!”
周姩姩眼神一厉,一把抓上安安就冲出了暗室。
但是外面早已经是一片火海,整座工厂里弥漫着呛人的黑烟,即将倾塌。曾经摆在展列柜里所有洋娃娃都拎着小裙子跑了出来,在工厂里窜来跑去,无数的黑影在火里哭喊嘶吼,拍打着每一个她们知道的门。
周姩姩愣在原地,刺耳的各种声音让她头痛欲裂,跪倒在地。
“多谢你。”
一双冷得像是在冰窖里泡过的手托起周姩姩低垂的头,把她扶到了工作台边。
像是迟来的麻药劲,催得周姩姩再也无力动弹。那双手在安安眼睛上轻拂,把再次陷入沉睡的洋娃娃放进了周姩姩的怀里。
周姩姩看着面前这个红裙拖地摇曳的女人,满腹牢骚发不出。
张丽走进被洋娃娃重重包围却不敢轻易踏入的暗室,带出来一个非人非鬼的东西。
张丽把那个狼狈至极的胡主任丢进娃娃堆,每一个穿着漂亮小裙子的洋娃娃都争先恐后挤上去,狼吞虎咽地分食着地上那个男人。
周姩姩没想到都这样了胡主任还活着,在密密麻麻的洋娃娃里不停发出求救和痛呼。
“一二三,我们一起躲猫猫……三二一……洋娃娃在跳舞……”
张丽又唱起当初的那首歌谣,只是这次她完整唱完了,洋娃娃也纷纷吃饱跑去别处撒欢玩闹。
精心修剪保养过的鲜红指甲一划就是胡主任身上的一块碎肉,男人已经痛得无力出声。
张丽一手绕弄着自己烫成波浪的发尾,一只手任然不断在胡主任仅剩的躯干上划拉。
胡主任被自己血液覆住的眼睛终于聚焦,却发出一声更加惨烈的叫唤。
“你!你为什么还敢回来!上面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不放过我……还是你呢?”张丽俏皮地笑了,“那个小姑娘可是拿到了你的所有‘家当’哦!”
“你个贱人!如果不是我你怎么可能现在还好端端站在这!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别忘了我柜子里那些死不瞑目的硬骨头!”
听到这,张丽明显被踩到痛处,手里用劲就硬生生撕下胡主任的一大块残肉!
暗红的血染得她原本鲜艳的指尖都泛出黑。
“究竟怎么回事?”周姩姩憋半天才憋出这一句话的气力。
“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这个看上去清纯漂亮的大美女,可是为了往上爬不惜勾引我!用自己孩子去炼什么‘完美娃娃’!还因为这个引发工厂大火!”
“足足三百多号人哪!全都死在了这里!为她的愚蠢和贪婪丢了命!”
胡主任知道自己今天没有任何后路,索性破罐子破摔,将烂芝麻臭谷子全都倒了出来。
张丽反倒冷静一点,站起身用细长的高跟鞋踩入胡主任的肉里:
“我看主任您真是脑子跟着皮一起越活越回去了。”
血肉没过张丽的鞋跟,她也不在意:“当年是您跟我说升职要交一个‘完美娃娃’;是您一再纠缠我,我家宁宁才会误入血阵;是您怕上面怪罪,怕我们手脚不干净,亲手锁上了这座工厂所有的门;
也是您,跟我们一起被困在了这里……这些您怎么能忘的干干净净呢?”
字字轻飘,字字泣血,十五年前的噩梦一朝掀开:
十五年前她带着刚五岁的女儿离开了那个家暴男,每天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工厂里做洋娃娃养家糊口。可是一个女人离异带着孩子太难了,房东坐地起价不愿她们再继续住下去,她知道厂里只会给优秀员工分配宿舍,最好的还有家属宿舍,她好像一辈子都在为这个目标努力。
长得好看是她的错吗?或许是吧,胡主任盯上了她,有意无意占她便宜,工友之间也有些排斥她。可是有什么错呢?她生来就长这样,有人喜欢有人厌。
本来忍忍日子也就过下去了,可是有个人落了一本书在她这,叮嘱过她不要乱翻可她没忍住。
更大的噩梦就此开始。
她牺牲色相换来“完美娃娃”的信息,她在书里看见拿小孩子活祭就能做出一个永无瑕疵的娃娃。她抱来的明明是别人不要的生病弃婴!明明一切……一切都像是老天看不下去施舍给她的一条活路!
偏偏做阵那天胡主任不请自来对她百般欺负不放手,偏偏那天安安提前放学回家,偏偏好奇心正甚的小女孩子被婴儿的啼哭声引进了阵法里……
一具鲜活健康的祭品和一副重病的残躯,阵法会选谁不言而喻。
张丽忘不了那天她撞伤胡主任后衣衫不整跑回家看见的场景:红色的,黑色的,宁宁最爱的公主裙在血泊里面目全非。
第二天天明时,枯坐在地板上的张丽身边多出一只黑眼睛披头发的洋娃娃。娃娃身上穿的是宁宁的蓝色公主裙,她亲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