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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尘渡我 命数

呢?”

乐尘子感慨道:“那是相当的硬啊!”

浮雪高兴地一拍巴掌,“那就叫她硬硬吧!”

他啼笑皆非:“去!这名字狗都嫌弃。”

虹娘悄悄松了口气。

乐尘子蹲下身面对虹娘,轻轻抚了抚她的头,温声说道:“脱离前尘,云淡风轻,我为你取名叫云轻,你可愿意?”

虹娘重重点头:“嗯!谢谢师父!”这可比硬硬好听太多了。

——

因为昨晚屋顶漏雨,不少东西泡了水,乐尘子把家当摊开来仔细检查,沾水的就捏个诀直接弄干,损坏的就想办法修补一番。

云轻在旁时不时地搭把手递点东西。浮雪好奇地翻着那些家当,问:“师父,这是什么?”

乐尘子正低头修着个竹箧,闻言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答道,“那是千里同音螺。”

“哦,”浮雪抱着两个螺壳玩了一会儿,扔掉螺壳又拿起另一样,“这是什么?”

“那是八云写命笔。”

“哦,那这个又是什么?”

“那是六道听封铃。”

“哦。”浮雪晃了晃铃铛,叮叮当当,清脆悦耳。

乐尘子:“别瞎玩,当心把老虎招来。”

浮雪放下铃铛,又拿起一个陈旧的丝帛卷轴,打开看了看,问:“这又是什么?”

“那是羲皇无字书。”

“是书吗?可这没有字呀?”

“所以叫无字书呀。”乐尘子摇头笑了笑,一抬眼见云轻立在一旁,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云轻怎么了?”乐尘子问道。

“那个,”云轻指了指那陈旧卷轴,“明明是有字的。”

咣——竹箧失手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

云轻吓了一跳,“我我我……”

乐尘子抹了把脸,“对不起,为师方才失态了,吓到你了吧?”

云轻摇头,“我没事,师父。”

“你说那帛书上有字?是这个吗——”乐尘子从浮雪手中拿过羲皇无字书,展开一些在云轻面前。

云轻看得更清楚了。那个无字书是分两层的,外层是一幅卷轴,玄色布料上绣着一些她看不懂的图案,应该是这卷书的“衣服”。

在卷轴里面贴着一片长方形白色泛黄的织品,卷轴未完全展开,这片织品只露出一部分,织品之上浮现着密密麻麻的淡金色小字,闪烁着莹莹光辉。

这样明显,不应该看不到吧?

“师父,你真的看不到吗?”

乐尘子摇头答,“我当然看不到。”

云轻指了指那片白色织品,斩钉截铁道:“这上面有很多字。”

“写的什么?”

“呃——”

“算了,你不要说。泄露天机,其罪不小。”

云轻本来也没打算说。主要是,她不识字啊!

乐尘子收起帛书,越想越觉得迷惑,“这不对……”

他拉过云轻,摸了摸她的手腕,又在她头上各处按了按,神色渐渐凝重,“明明就是肉体凡胎,这不应该……咦?!”忽然又一脸古怪。

见他表情不对劲,云轻心中不安,眼里泛起泪花,“师父,呜。”

“怎么了?好徒儿别哭,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师父为你做主。”乐尘子一阵紧张,抬袖帮她擦眼泪。

“师父,我果然是个怪物,呜呜。”

“嗐,”他肩膀一松,“那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是怪物。”

浮雪凑上前问:“那我呢?我是怪物吗?”

“你不是。”

师父和师姐都是怪物,只有我不是!浮雪顿觉悲伤又委屈,放声大哭:“呜——哇——”

云轻本来都止住泪水了,见浮雪师妹哭得敞亮,那个气氛一下被带动起来了,她于是抹了把脸,重新哭起来,越哭越大声。

乐尘子在响亮的哭声里扶着额头叹气: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我是挖过坟吗?应该不止挖了一座吧?……求求你们别哭了,都是怪物,咱们都是怪物!”

……

这一天,云轻放肆地哭了一场,压在心头的某些沉重的东西便有些消散了。夜里她同浮雪师妹睡一间房,梦里全是饴糖的香气。

窗外,一个修长的身影徘徊着,轻轻叹息:“你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