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凌空,打算从气墙上方翻出去。
江白榆同样凌空,苍夜剑背在身后,指尖在空中飞快画符,一口气画了三个,符成,四指间夹着三道符文,同时打向男人。
辞鲤从浮雪怀里露出个脑袋,仰着猫头看向空中,恰好看到这一幕。它的眼睛瞪得溜溜圆,祖母绿的眸子上,三颗小小的金色流星划过。
终于,它也说道:“他确实很能装。”
男人刚躲过三道符文,紧接着又是三道。
男人这会儿便有些狼狈。没能翻过气墙,还被人像关门打狗一样追打,他一下子有些愤怒,忽然祭出一根孔雀翎。孔雀翎蓝绿交织,色彩斑斓,空灵绚烂。他持着孔雀翎轻轻一抖,翎羽上便有蓝绿色的粉末轻轻飘洒下来,落入空气之中。
江白榆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闭眼,闭气。所有人。”好可惜,看不到白榆俊俏的身姿了。云轻有些遗憾,乖乖地闭眼闭气。她本来就是强撑着一口气,现在一闭眼睛,霎时间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云轻感觉自己好像在码头扛了一百年米袋那么累。
身体透支到了极限,骨头痛,头痛,脸也莫名其妙的痛。她呆呆地看着帐顶缀的东珠,想到脸好像确实受伤了?只因她平时从来不受伤,所以脸上的伤口就容易下意识忽略。
她抬手摸了摸那道剑伤,这会儿已经不流血了,不知被谁涂了药膏,清凉凉的有些滑腻。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窗户发白,室内还有些昏暗。云轻起身下床,倒了碗茶水,一边喝一边走到窗前推窗看了一眼。
秋海棠后面躲着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朝霞如织锦一般堆在天边。
她走出房间,来到花厅,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花厅里坐着两人一猫。
小黑猫正两只后脚站在桌上,一只前爪按着程岁晏阔挺的肩膀,另一只前爪猛扇他的脸。
一边扇耳光一边骂道:“都说了老子不吃鱼!不吃鱼!不吃鱼!"每说一句"不吃鱼",就扇他一耳光。程岁晏被小猫柔软的爪垫子拍脸,他不仅不疼,还觉得有点好玩,所以被扇了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道:“不吃鱼,那我给你抓老鼠去。”
辞鲤噼里啪啦又扇了一通“你才吃老鼠,你全家都吃老鼠!″
浮雪笑嘻嘻地看他们闹,忽然朝门口说道:“师姐。”云轻背着手笑了笑。一笑,脸上伤口渗出血珠儿,牵扯出一丝疼痛。
她掏出一方手帕,一边迈步往花厅里走,一边用手帕胡乱擦了擦脸,然后捏诀清理掉手帕上的血迹。走进花厅后,她说道:“你们继续。我看岁晏还挺享受的。”
“蠢货。"辞鲤骂了一句。
浮雪看到师姐脸上的伤口,眼圈一红。
云轻挑眉:“怎么了?”
“师姐,你这里,连白榆都治不好。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多大点事儿。“云轻满不在乎道,想了想,她安慰浮雪:“要是真留了疤,我就在这地方刺个青,纹个花绣,你说纹什么好?”
浮雪听师姐这么说,也稍稍宽了些心,思索了一下说道:“纹朵花吧,或者纹个漂亮的蝴蝶。”
程岁晏插嘴道:“纹一把剑也行,一定很飒爽。”云轻点头道:“都不错。”
辞鲤说:“要我说,不如纹个蟑螂,你跟人打架时,对手一看到这么恶心的东西肯定会分心。”
“你这小猫,嘴怎么这么毒,我让你知道我的手段。“云轻一边说,一边狞笑着把辞鲤推到桌上。
“神经病,干什么!”
“嘿。”
云轻把它翻了个身,对它上下其手地摸啊摸。揉揉脖子,扯扯耳朵,捏捏爪垫。
早就想这么干了。
程岁晏和浮雪也笑嘻嘻地加入,一下子六只手在它身上乱摸,辞鲤怒道:“住手!住手啊你们!混蛋,摸哪呢!”辞鲤只刚恢复了一些修为,方才为了省些力气就没化人形。现在想化也来不及了,它正躺在桌子上被三个人乱摸,突然变人形的话只会更尴尬。
江白榆拖着个人走进花厅,见他们胡闹得厉害,辞鲤都气出喵叫了。
他摇头笑了笑,“没个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