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醒了,藥喝了,粥也吃了,現在外邊天都黑了,大家臉上都出現了疲態,蘇晨雪只說自己要休息了,這才好讓娘親兄嫂都能回去休息。
原本都擠在房裡的眾人,這才一個個離開,離開前還不忘囑咐丫鬟要好生照顧,如果蘇晨雪不舒服一定要趕快來報。
蘇子睿是最後離開,面上仍帶著愧疚:『雪兒,是三哥沒把你照顧好,三哥一定會查出讓妳墜馬的原因。』
『三哥,這不是你的錯。』蘇晨雪躺在床上虛弱的笑了一下,她都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腦袋還一片矇,但依著原主的記憶,心裡很清楚的知道,自家三哥是不會害她的。
儘管如此,蘇子睿仍是滿懷愧疚,帶著紅紅的眼眶,緊握著雙手,轉身離去。
待眾人離去後,『小姐。』蘇晨雪的貼身大丫鬟春梅和夏竹,立刻跪在床邊開始落淚,把蘇晨雪嚇了一跳。
『你們倆這是幹嘛?!趕快起來!』蘇晨雪這個現代人,看到有人忽然對自己下跪,全身都覺得彆扭,可是身上疼的厲害,又沒辦法下床拉她們起來。
『小姐,還好你醒了,不然奴婢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春梅哭到哽咽,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小姐,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保護好妳,妳罰奴婢吧!』夏竹哭到不能自己,雙手撐著跪著的腿,頭都垂到胸前了,還能看到衣衫都被哭濕的痕跡。
這次去城郊騎馬,蘇晨雪是帶著夏竹一起,原主有兩個大丫鬟春梅和夏竹,比她略長兩歲,跟著原主從小一起長大,從記事起,就一直是這兩個丫鬟陪在身邊,跟著一起讀書識字,也帶著她們學騎馬,各個都有著一身好騎術,說是丫鬟,但這在蘇晨雪看來,三人更像姐妹一樣。
『哎呀!妳們倆快起來,我這不是醒了嗎!我沒怪你啊。』蘇晨雪整個腦袋矇糊糊的,見夏竹哭得更大聲,整個放聲大哭。
『夏竹,你別哭了啊,我這頭更痛了啊!』
一聽到小姐頭更痛了,夏竹趕緊收了哭聲,但一時收得太急了,開始打嗝。
惹得蘇晨雪笑出來,但原主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肋骨,這一笑讓傷口更疼啊。
兩個丫鬟看小姐笑了也終於破涕為笑,夏竹的鼻涕泡都冒出來了,可又看見小姐疼得捂著胸口,才趕緊起身照顧著,一陣兵荒馬亂的,花了大把功夫才安撫好了兩個丫鬟。
夏竹要陪夜,蘇晨雪不肯,夏竹今天累了一整天,擔心受怕的,讓她好好的去休息。
晚間春梅堅持在窗邊的羅漢榻上陪夜,深怕小姐半夜有突發狀況,大夫可是說了,這傷可能會引起發燒的。
對蘇晨雪來說,在陌生的環境和陌生人的人睡在一室,怎麼樣都不自在,可是就算再不習慣春梅的陪夜,她還是知道自己現在這個身體受傷了,是離不了人的,好在平時原主是自己睡的,一直都是沒有人陪夜的習慣,那她就當這段時間養傷的特殊時期吧。
微涼的氣溫,窗戶緊閉,月光透著窗紙灑落,朦朧的光線,僅能分辨黑夜白天,不透明的窗紙,什麼景色都看不見。
春梅已經窗前的榻上睡著了,發出輕微的鼾聲。
蘇晨雪打量著四周,這個房間很大,比她在現代別墅的房間還大上至少一倍,屋子的角落還燒著炭盆,讓夜晚不至於太涼。
看著帶著粉色紗幔的床頂,精細的雕花床、繡著復古花樣的絲綢被褥,屏風擋著外間,能影約看見圓形凳子圍著的圓桌一角,窗邊的羅漢榻也有著跟床架類似的雕花,邊上的小桌上還有一盞燭台,上面燭火沒有吹熄,記憶中的古博架上有許多擺件,這些在古裝電視劇裡才看過的東西,一件件精緻的物品,看得出原主真的很受寵。
四開的雕花窗櫺糊著像是磨砂玻璃效果般的窗紙,蘇晨雪躺在床上,靠著月光和微弱的燭光,能看的範圍有限,目光所及的房間裡,伴隨著記憶,每一樣東西都給她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從原主的記憶裡知道,這不是歷史上所知的朝代,也不知道距離現代多少年,她身處在一個沒聽過的國家,可這裡卻說著一樣的話和用一樣的文字,腦中的知識文學卻是陌生的,這裡就像是書裡寫的架空時代一般,對了,就是架空,這個詞她聽俞晴說過。
從意識到自己穿越之後,折騰了好一會兒,蘇晨雪到現在沒有任何的時間概念,只知道醒來的時候還有陽光,到現在是眾人都入睡的夜晚。
渾身的疼痛、錯愕的穿越,還有一屋子的親人關心照顧,渾渾噩噩的無法思考,直到現在夜深人靜之時,終於能夠好好的靜下來細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於一個信奉科學的科技宅來說,靈魂穿越時空的這種事情,已經超出她所能理解的知識範圍,有點茫然、有點無助,一種不確信的感覺,整個人像踩在一點都不踏實的地上,沒有一點真實感。
就像是在作夢,對!難不成自己真是在做夢?或許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可是身上這種疼痛感,卻是實實在在的,似乎也在不斷的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