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意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阿七继续道:“主子,太子殿下把这块玉佩叫做莲花诀,只要您持此玉佩,那太子殿下曾一手创立的所有暗卫、死士都会服从于您。”
谢君意一瞬间双眸圆睁:“什么?”
“而太子殿下将玉佩交给您之前,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是,他生死不论,但一定要保您平安。于是,暗卫首领找到了属下共谋救出主子……”
剩下的阿七便不再说了,因为她相信听到这里谢君意早已明白一切。
如阿七所料,谢君意明白了一切。
原来她之所以能这么快从宫中出来,竟然有夏侯燕的手笔!
谢君意望着那白净的玉,一如他的主人,她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愤怒。
谢君意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什么叫他生死不论,保我平安?我与他关系很好吗,他凭什么这么做?我不稀罕,我一点也不稀罕!只要我想我就能光明正大离开皇宫,是我不想罢了,他凭什么想当然替我做决定!他凭什么!”
“因为太子殿下了解您。主子,试问若太子不帮您,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有办法出宫?”
“我有……”谢君意刚说出两个字,阿七就厉声打断了谢君意:“您有,但您不会,您会因为顾忌谢家待在东宫里,您会顾忌翠翠的性命而无法独自脱身。你可知那几日如铁桶一般的东宫就算是属下也很难突破。皇帝耍其他小手段便罢了,若是他想要您的命呢?皇宫是皇帝的地盘,他若想要您的命,可以做到无声无息,若您殒命,您要谢家怎么办?您让属下们怎么办!”
谢君意一时哑口无言。
阿七说的很对,若是那种情况下,即便她有办法她不会那么做,因为她承受不起这样做的代价。
阿七叹了口气,将玉佩递给了谢君意:“太子殿下很了解您,于是他替您做出了选择。”
夏侯越将他唯一保命的东西交给了谢君意,说明他早已放弃了自己,他已然心存死志,也不希望谢君意救他。
他放弃了一切,替谢君意做了一个最好的选择。
谢君意看着阿七递过来的玉佩,心中酸涩:“可为什么偏偏是他,我与他自小就不对付,我讨厌他,他也明明应当讨厌我的……”
谢君意很想亲口问夏侯越一句“为何”,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却要保她的平安。
他们没有那么熟,只不过是利用与合作的关系不是吗?
是啊,他们就是利用与合作的关系,她就应该果断收下这块玉佩,等事情平定之后给夏侯越上一炷香以表感谢……
谢君意动了动手指,似乎想接过玉佩。
她指尖与冰凉的玉佩相接,冷得她颤抖。
明明是炎热的夏日,却让她如在冰天雪地中一般,那股凉气是从骨子深处散发出来的。
“不,我不要!”
谢君意下意识倒退一步,脸色苍白。
“主子……”阿七叹了口气。
谢君意抿抿唇,坚决道:“这是夏侯越的,我不要!”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一天能这么大度。
“太子已经给您了,请您让他安心。”阿七劝道。
谢君意目光定了定,投向阿七:“安心?安什么心,他不会死的!”
阿七看向谢君意,不赞同道:“主子!”
谢君意转身离去:“阿七,我这辈子没有欠过他人情,唯独是他,我不想欠。”
“阿七,也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若我接下了这玉佩,我会后悔一辈子。”谢君意苦笑。
她这一生从不害怕,可偏偏今日,她害怕了,害怕自己会后悔,即便不知道那悔意从何而来。
阿七眼神复杂:“主子……”
谢君意摆摆手:“我意已决。”
阿七只好将玉佩放在一旁:“既然主子做出了选择,那属下便誓死追随。”
谢君意歉然道:“……抱歉,我私心太重。”
阿七淡笑摇头:“主子,我们是您的矛是您的剑,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我们矛之所向剑之所指之地。所以不论您想做什么,请下命令。”
谢君意微微闭了闭眼,吞下眼中所有的不确定。
她不该犹豫,她不能犹豫。
犹豫才是对她们真正的不尊重。
再次睁眼,她仍旧是那个杀伐果断的谢君意。
谢君意铿锵有力道:“弄清一切之日,就是吾剑出鞘之时。”
阿七垂眸:“谨遵主子命令。”
“对了,我被囚东宫那段时日,京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谢君意随口问了一嘴。
“有。”阿七回答。
谢君意转过身来:“什么事?”
阿七道:“不少。粮安铺和铸林楼突然停业,他们的客人重新流入谢家内街;长衡山土匪卷土重来,在长衡山一带大肆烧伤抢掠,过路商人、山脚村民人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