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意摆摆手,一脸嫌弃的模样:“看你那胆子。给本郡主拿纸笔来,本郡主只是要画几幅画寄到东宫去!”
要让夏侯佩佩看看,什么才叫猛男。
深知自家郡主什么德行的翠翠努力劝道:“……让太子看朝臣儿子的裸画,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不画也行,那你去扒他们衣服……”谢君意话还没说完,翠翠已经端起笔墨一副与她同仇敌忾的模样:“奴婢突然觉得,画画十分陶冶情操。”
翠翠真的生怕谢君意一个心血来潮让她去扒了朝臣儿子的衣服送到东宫。
那是真的要死人的!!
谢君意勾了勾嘴角,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是吧,果然知本郡主者翠翠也!”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总之……仰仗太子殿下气量!翠翠心里叹了口气顺便给太子殿下点了一排蜡。
*
此刻的东宫:
偌大的书房中,深色长袍的太监弯着腰将已烧好的木炭放入香灰的孔洞里。不一会儿,淡淡的香味从三足木香炉中升起,带来片刻的安宁和平静。
香炉的对角,明黄色的绸缎从房梁上垂下一道漂亮的弧度,对称的落于两侧。
绸缎中央,整齐摆放着一列书架,书架前的案旁坐着一道月牙色的影子。而案上铺开了一张张画像,画像上的女子肥环燕瘦、千姿百态。
夏侯越揉了揉眉角,有些头疼。
身旁站立的小允子见了,忍不住问道:“殿下,您都看了一个时辰了,这里这么多容貌昳丽、德才兼备的女子,您难道一个都不喜欢吗?”
夏侯越轻飘飘地扫了小允子一眼:“你觉得好看?”
他语气平淡,好像自己看的画像就只是一张画像一般。
画像再好看也是殿下的,美人再美也要殿下喜欢。小允子听到这句话瞬间就明白是自己越界了,连忙跪下请罪:“殿下恕罪,是奴婢多言了。”
小允子此刻恨不得一巴掌打烂自己嘴。
就你话多!那是给殿下的画像,是殿下要娶妻,万一里面就有未来太子妃呢,好看不好看的还能让他这种小太监能评判?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夏侯越却没有追究他的意思,只是呵了一声,脸上看不出神情:“依孤看,还及不上安阳三分。”
小允子诧异抬头,只看见夏侯越那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他有点不明白夏侯越的意思。
此时提及安阳郡主做什么?殿下不是很讨厌安阳郡主吗?
难道……
但夏侯越也没让小允子多想,接着就道:“都不如谢君意好看,孤若是娶了一定会被她笑话一辈子。”
那时候一定是——
“哈哈哈哈,夏侯越,你怎么娶了个这么丑的媳妇?”
“夏侯越,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你丑你媳妇更丑。”
“哈哈,夏侯越,娶了这么蠢的女人,你这辈子都完了!”
夏侯越为人骄傲,在安阳面前更是。只要他一想到谢君意的嘴脸……哎,头疼。
“不行,孤一定要娶一个比谢君意好看的女人!”夏侯越喃喃自语。
小允子嘴角抽了抽,很想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他那么英明神武、杀伐果断的殿下,为什么一提到安阳郡主就变得这么幼稚?
还有殿下,你娶媳妇难道是为了安阳郡主娶的吗,为什么三句不离她,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才是真爱吧?
“你说什么?”
夏侯越刀刺般的眼神扎了过来,小允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居然嘀咕出了声,他连忙捂住嘴巴:“奴才什么都没说。”
小允子心中腹诽:要死了要死了,居然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夏侯越冷哼一声:“你最好是。”
说完像是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孤是绝对不会娶谢君意那种胸无点墨、胡搅蛮缠、不可理喻的女人的!”
小允子头都没敢抬,连连点头:“是是是,殿下说的是。”
殿下,补充一句更欲盖弥彰了呢!
夏侯越越想越不对劲,扫眼望回案上那堆画像,厉声道:“小允子,你去选个最好看的,要比谢君意更好看!不然孤拿你是问!”
夏侯越看过的画像小允子默默在他身后都看完了,虽说美人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但是要说比安阳郡主更好看的人选……小允子想了又想,片刻就露出了为难和委屈的表情。
他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语气委屈巴巴的:“殿下,你要打奴才就直接点,何必找这种由头来惩罚奴才呢。”
夏侯越:“……”
原来连你也觉得她们比不上谢君意?
那完了,绝对被她笑死,铁板上钉钉的了。
夏侯越不知怎地想起今日在茶楼中:
身着青衣的女子半倚在侧,那纤长柔美的柳眉因愤怒微微颦蹙,樱红唇淡淡抿起,显出几分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