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伴背对着谢君意越行越远,边走边仿若自言自语:“哎呀,杂家这脑子忽然有些疼,眼睛也有些看不见了。果然人老了身体不行咯。得服老,得服老……”
谢君意:“??”
还不算完,大伴踏出大殿的那一刻居然还贴心地回身把门给关了,期间头也没抬就像是真的看不见谢君意一样。
谢君意:“???”
梁上的夏侯越松了口气,手利落的离开腰间。
被留在空荡荡的大殿内的谢君意盯着门开了好久好久,终于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回事?
是她疯了还是大伴瞎了?
她回身歪着头看着夏侯越,表情有些呆萌:“你……能不能看得见我?”
夏侯越一跃而下,立在谢君意面前。
他难得翻了个白眼:“你脑子真的有点问题。”
谢君意:“……”
好吧,能看见。
那大伴是什么意思?
故意把她留在这儿自己其实去找禁卫军来找她了?
搁这钓鱼呢?
谢君意脸色变来变去,心里有几分不安。复而又忍不住看向夏侯越,争取他的意见道:“你说,大伴是什么意思?他不会听了皇帝的话在这儿瓮中捉鳖吧?”
平时挺聪明怎么现在这么蠢?
夏侯越脸上适时露出几丝嘲讽:“那你是鳖?”
“那当然不是!”谢君意立马拒绝。
“那就对了。”
夏侯越抬眸望着那紧闭的殿门,目光变得复杂。
谢君意就这么特别吗?
宦官最为惜命,可你为何冒着生命危险也想帮她?
若是换了他呢?
他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不需要问结果。
但是听到夏侯越说完谢君意却更加迷惑了。
这夏侯越说的是什么意思,倒是现在是走还是不走啊?
却见夏侯越转身打量大殿而去,边走边问:“你说的暗格在哪里?”
谢君意望着门犹豫了片刻,终还是追上了夏侯越的脚步:“在这边……话说我们不跑吗?”
“不用。”夏侯越声音更冷了几分,拂袖加快了脚步。
他觉得谢君意是在炫耀!肯定是!
谢君意望着夏侯越明显加快的脚步,无语至极: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气了?
站到外面的大伴微微一笑。
在旁边站着的小太监望着大伴那莫名其妙的笑容,有些疑惑:“师父您好像很开心?”
大伴抬起目光,思绪飘得很远很远:“也人老了就爱回忆往事,哪怕不知道那是不是件错事。”
——“伴伴,肉肉……”
“小祖宗吃菜菜,挑食可长不高!”
——“伴伴,抱抱!”
“奴才不敢!”
——“伴伴,画画!”
“小祖宗那可不能乱翻!”
——“伴伴!”
“伴伴!”
记忆中那个喜欢窝在他脚边的麻烦的小女娃终于长大了啊。
可是这许多年来,她厌恶皇上也顺带厌恶了他,再也不叫伴伴啦。
大伴余光扫了眼紧闭的大门,忽然又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叹了口气:“再晚些你们都睡去吧,杂家今夜想一个人守这大殿。”
至少,他想再送她一程。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