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必担心,太子马上就要被废了。”
“废太子?”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来源是否可信?”谢如兰难以相信,连忙追问道。
“惠慈皇后的祭日就在十日以后。惠慈皇后祭日那日,天降异象,墓碑出现血字,责太子德不配位。”
谢君意又将之前告诉夏侯越的事情跟谢如兰说了一遍。谢如兰听了这话更觉得匪夷所思。不是她不想信,只是这件事太诡异了。
而且照夏侯烈这么多年对洛柔的思念,他应该不至于此啊。
谢如兰百思不得其解。
“在洛柔的祭日废她儿子的太子之位,夏侯烈是不是疯了!”
说了这么久,谢君意都觉得口渴了。
于是她缓缓走至桌子一端,倒了杯茶两杯茶,便倒边道:“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事到如今我却又觉得不太可能了。”
一会儿废,一会儿又不可能废。连谢如兰都被谢君意绕晕了,她一头雾水:“你刚才不是还说他快被废了吗,怎么又说不太可能,我怎么听不懂了。”
谢君意端着两杯茶走回来,递了一杯给谢如兰,边道:“那是因为姑姑不知道这事有一个前提。”
谢如兰接过茶杯,顾不得饮就迫不及待问道:“什么前提?”
“若那个传消息的人不是皇帝,这件事也许会是单纯的皇帝利用异象废除太子。但夏侯越告诉我那人是皇帝的人,所以很显然……”
谢君意的话戛然而止,被一杯茶顺到了肚子里。但说已经到这里话外之意不言自明。
“你是说,传消息的人是皇帝的人?那他故意给你传了假消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谢君意略一沉思。
“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布置了不止一种计划。但我能想到三种。其中两种在本质上无非就是我会不会告诉夏侯越这个消息。若我告诉了他,他会放弃这个计划。与此同时他会觉得我与夏侯越的关系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差,于是他以后的计划会做出调整,甚至会从对付一个变成对付我们两个。相反,若我没有告诉夏侯越,皇帝也许会启动这个计划对付夏侯越一人。”
“既然太子告诉了你那人是皇帝的人,那说明你已经先告诉了太子。君意,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谢如兰紧张起来,担忧地看向谢君意。
谢君意朝她笑笑,宽慰道:“姑姑,我不是说我能想到三种吗?也许是第三种也说不定。”
“那第三种是什么?”
“第三种,那便是他无所谓夏侯越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谢君意的目光悠悠地望向杯中之物,其他两种谢如兰倒是一点就通,但是这最后一种谢君意卖起了关子,谢如兰心急如焚:“哎呀,别卖关子了。”
谢君意抬眼看向谢如兰,为谢如兰的心急失笑,同时心里也暖暖的。她明白这是因为姑姑在担心她,所以才会心急。于是谢君意跟她解释道:“这第三种,对于皇帝而言我告不告诉夏侯越并不重要,甚至我告诉夏侯越才是最好的。因为他已经想好了其他的方法来对付夏侯越。而之所以跟我透露这个消息,不过是想借我之口告诉夏侯越,去促使他做出符合皇帝计谋中的举动,从而让皇帝达成他的目的。”
经谢君意这么一说,谢如兰明显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为什么皇帝要放出消息。
为什么又要告诉谢君意。
为什么又想让谢君意告诉夏侯越。
谢如兰手上的茶杯哐当落下,她的脸上布满了惊惧。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枕边人那般可怕。
“他是为了……”
“更早的废太子。”谢君意肯定道。
说完谢君意又陷入沉思:“那么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为什么心急着废太子,又想如何废除太子?在那一桩桩一件件计谋中是否会有我的位置?是否会有谢家的位置?我会处于位置?谢家又会处于何种位置?除我之外,还会不会有其他人被牵涉其中?又会以何种方式牵涉其中?”
就像是一颗颗被摆放在不为人知角落的棋子,聚在一起会引发着微妙的反应。但只要拿掉一颗,其中一个环节就会断裂,成为一盘散沙,满盘皆输。
所以关键只需要明白其中一个环节。
见谢君意陷入沉思,谢如兰也跟着沉默。
谢君意那一连串的问题仿佛大锤的猛然敲击,敲得谢如兰振聋发聩。
她思考片刻,忽地像是想到什么,脸色惨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你、你爹他快要回来了。”
谢君意顾不得思考,她猛地回头看向谢如兰:“不是说还有十日吗?”
谢如兰嗫嚅道:“他听说了你与太子的婚约,急得连夜拔寨就往回跑,按照他那不眠不休的赶路,算算日子,顶多后日也就到了。”
偏偏在这种时候?
谢君意忍不住多心:“是谁告诉他这件事的?”
谢如兰却摇头:“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