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阻止也说不上话。
“郡主难得回来一趟,你们在这里吵什么。”熟悉地严厉的斥责声从街尾传来。
刚刚还跟闹市一样的地方蓦然一静。
所有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如临大敌的神情。
谢君意只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只见一个女子板着脸缓缓走来,严肃地目光从在场每一个人身上划过,带着隐隐的警告。
方才轻松闲适的气氛一下子肃然起来,所有人都跟着心惊胆跳。
最后目光落在了谢君意身上,她微微服身:“草民见过谢将军谢夫人,见过郡主。”
“叫什么将军和夫人,叫三叔和婶婶就行了,快起来快起来。”叶如玉扶起谢世满,谢世满便顺着起身。
谢世满,她们这些同辈中年纪最大的大姐,也是这条街的总掌事。
谢世满向谢君意:“郡主,谢家所有生意最近三个月的记账本都收上来了,您何时过目?”
谢君意:“……”
“那、那个大姐姐,我今日才回来呢……”谢君意弱弱道。
谢世满目光逐渐锐利起来:“郡主最近没时间看?草民可听说郡主此次是回来备嫁的,需要桌椅几何?金银首饰几何?布匹绸缎几何?”
谢世满每说一句,语气就加重一分。
“大姐姐,我……”谢君意满头大汗。
“既然郡主不知,不如看看记账本算一算?”谢世满眉目这才柔和下来,她语气虽是疑惑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不容置喙的意味。
谢君意:“……好呢大姐姐。”
完全无法反驳!
一回到家都接下一摞账单的谢君意感觉到头大。
她坐在书案前,偏头,左边一大摞记账本,右边一大摞记账本。
她郁闷至极:“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翠翠端着茶过来,听到谢君意的声音,忍不住笑出声:“大姑娘说原前几日就收上来了该给您过目的,没想到您被唤进了宫里便耽搁下来。这不,好不容易才找到时机把账本送过来,怕您偷懒还千叮咛万嘱咐奴婢说是一定要看着您在成亲前将账本看完。”
谢君意一脸生无可恋地将毛笔挂至耳上:“我还不如呆在皇宫呢!”
翠翠觉得好笑极了:“在宫中您想回家,回了家怎地又想回宫了?”
“每年只有这几天我一点儿也不想回家!”谢君意幽怨道。
翠翠将茶放到谢君意手旁:“奴婢劝您还是尽快看完吧,否则大姑娘脸一板戒尺一拿,您可没有好果子吃。那位大姑娘可是信奉棍棒底下出英才的女子,您看这些谢家小辈哪一个不是被她手下的戒尺打过来的?”
谢君意太知道了,连她都挨过好几尺呢。她刚回谢家那几年谁敢不哄着宠着她,唯独那小小年纪却故作老成的谢世满……
谢君意一想起她就联想到那打在她身上的一尺一尺戒尺。
谢君意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我看!我这就看!”
长大了再被那样打得多丢人!
谢君意想着连忙取下一叠账本,当即就看了起来。
翠翠放下茶走到角落坐着,拿出绷子开始做绣活儿。
翠翠那边倒是如火如荼,谢君意这边却进展缓慢。
这些账本并不是专人所记,而是各谢家子弟自己记下的,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字体不已,有人是秀丽端正的楷体,有的是潦草无比的草体,看上去实在费眼。
“啊!”
谢君意仰在椅子上仰天长啸:“天要亡我啊!”
翠翠被她这突然一嗓子吓得一颤,银针从她指尖蹭过,留下一滴鲜血。
翠翠将绣品往旁边一放,问谢君意道:“要不,和以前一样?”
谢君意目光一亮:“就等你这句话了!”
谢君意往旁边挪了一下,留出小半位置。
翠翠望着剩下的那半位置哑然失笑。
翠翠一屁股坐下来,执起记账本,她先清了清嗓子才缓缓念叨。
谢君意撑起下巴缓缓闭上了眼,如幼时一般,一个念一个算。
“谢珍楼,三月一日……六月三十日……”
——谢珍楼,赢利,三个月净收三十金。
“谢药楼,三月一日……六月三十日……”
——谢药楼,亏损,三个月亏损五金。
“谢金楼,三月一日……六月三十日……”
——谢金楼,赢利,三个月净收六十金。
“谢粱楼,三月一日……六月三十日……”
——谢粱楼,亏损,三个月亏损二十金。
……
“谢兵楼,三月一日……六月三十日……”
——谢兵楼,亏损,三个月亏损四十金。
谢君意倏然睁开眼:“谢兵楼这几个月亏损这般严重?”
翠翠闻言又看了一遍:“真的诶,谢兵楼以前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