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意安顿好夏侯越就离开了,谢世瑶见夏侯越没有其他需要也就继续回去睡觉。
夏侯越关上房门,蜡烛随之熄灭。
他站在房间内,之前那些表情一扫而空恢复成从前的冷漠。
此刻一道黑影从窗外掠过跪在他的身后:“殿下。”
他负手而立,凭借月色隐隐可以看见外面空气一人的街道和路上那道纤细的身影。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语气淡淡。
黑影道:“殿下,一切准备妥当。”
夏侯越嗯了一声。
这两道伤口终究不会白挨。
“她若知晓孤把谢家拉下水,一定会很生气。”
夏侯越的指尖隔着纱布从自己那两条狰狞的伤痕上摩挲过去。
黑影不敢说话。
夏侯越仿若自问自答:“但孤需要她。哪怕要孤的性命,孤也要她与孤站在同一条线上。”
夏侯越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
“对了,孤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
暗卫从怀中拿出一木盒子双手呈上:“殿下,属下拿到了。”
夏侯越伸手将木盒取回把玩了片刻。
忽然!
“咻——”
咻地一声。
三根飞针直冲夏侯越面门而来。夏侯越身受重伤无法逃避。
夏侯越身后的暗卫大骇:“殿下!”
*
“儿啊,醒醒,儿啊……”
谢君意睡得迷迷糊糊,闻声强撑睁开眼睛,看见来人的脸又放心闭了起来:“娘,让当我再睡会儿……”
叶如玉坐在她床边:“儿啊,你的及笄礼有想要邀请的手帕交吗?”
“什么及笄礼,没有没有……”谢君意完全是本能地想要驱赶走旁人静静睡自己的觉。
叶如玉闻言“哦”了一声:“若没有,为娘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宴请宾客了。”
谢君意没有说话。
叶如玉便拿着请帖离开了。
谢君意翻了个身将被子卷到耳旁,又睡了好一会儿才醒来。
打了个哈欠她缓缓坐起来,忽然想起了叶如玉的声音。
方才好像娘亲来过……
她怎么来了?
她怎么又走了?
她好像说了什么宾客还有什么礼……
宾客,礼?
谢君意猛地清醒过来。
不会吧!
谢君意猛然一翻身,胡乱搭了两件衣裳就往叶如玉的房间追。
谢君意赶到叶如玉的房间时,地上的请柬铺了一地,竟让她想进去都无从下脚。
桌子上坐着叶如玉和谢如风,平常都是妇人磨墨男子执笔,到了他俩面前却反过来了,叶如玉执笔写字谢如风在一旁坐着被她磨墨。
“你要宴请哪些朋友且先列个单子给我,那些狐朋狗友就莫要邀请了,武将也莫邀请了,没轻没重的免得搞砸了君意的大事。”
“夫人说得是。”
二人一说一答,说完才看见谢君意来了。叶如玉停下笔朝谢君意招了招手:“君意,你来得正好,快过来。”
谢君意望着地面,无语道:“爹,娘!你们在做什么,这儿都过不去了。”
虽然这样说,但是谢君意还是一个轻功飞了过去。稳稳踩在凳子上,随后跃下,擦干净凳子坐了下去。
叶如玉好笑道:“再过几天是什么日子你难道忘记了?”
谢君意想了想,竟想不到:“总不能是我出嫁的日子吧?”
她可记得还有八九天呢。
“不会真是吧!我可还没想好呢,娘,你咋这么着急!”谢君意急道。
叶如玉嗔怪道:“你果然忘记了。成婚急什么,成婚前的事儿还没过完呢。儿啊,过两日就是你十五岁的生辰,是你的及笄礼呀!”
谢君意如醍醐灌顶。
这段时日扰人思绪的事儿太多了,多到谢君意竟然都忘记了她的生辰快到了。
“那这是……”
“是你及笄礼上要宴请的观礼宾客,为娘清晨不是问过你吗?若你没有想法就由为娘来拟定名册。”
叶如玉说着又提笔写下一个名字。
“怎么?来得这般急是有人选了?”
谢君意闻言想了想。
说到人选,虽然不算很熟,但是起码有个一面之缘,谢君意对那两个姑娘还算有好感。
于是谢君意问道:“娘,还有多余的帖子吗?我想加几个人。”
叶如玉有些惊讶:“怎么?你真有手帕交?”
在叶如玉心中,哪怕谢君意是她的女儿她也不得不承认谢君意就是个祸害头子,京中那些但凡有些背景的闺中女子都不愿与谢君意相交甚深,一来是怕损了名声,二来也是纯粹害怕谢君意这个人。所以听闻谢君意居然真的有朋友,叶如玉很是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