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越余光中是那道闭得紧紧的木门。
服软?
他又没有做错谈何服软?
……
就算退一万步讲,他向谢君意服了软谢君意也不会在意,说不定还会狠狠嘲笑他一番,就像早上一样。他又何必热脸去贴冷脸?
与其说他讨厌她,不如说是她讨厌他。
——“本郡主还是很讨厌你,所以你以后别得寸进尺!”
那天夜里,她便是这样对他说的。
他低眉望向自己没入黑暗的手。
同样是那一夜,有一只手覆上他的手,就像是在将自己的温暖分给他一般。
……
不,他才不去。
他绝对不去。
……
谢君意躺在榻上脑子里不知为何回荡着夏侯越和林小念的话。
她心中腹诽:他还有脸讨厌她?哼,说得像谁不讨厌他一样。一天天反复无常的,时而像个好人时而又像个恶人,时好时坏的,烦死了。
谢君意干脆用被子把头一蒙。
咔吱。
忽然,门被人推开了。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担忧夏侯越的林小念披了件衣服走出来,却见木门微微颤动,而桌子旁已经无人。
她松了口气,吹熄了桌子上的蜡烛。
*
谢君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他来做什么?
睡觉?
……等等!她和他可不是能睡一张床的关系啊!
要、要、要拒绝他吗?
万一他不是怎么办?
万一不是,他肯定会嘲讽自己自作多情的!
谢君意蒙在被子里纠结起来。
一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她干脆装作不知道,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以不变应万变。
她真聪明!
可那人却一路走到了她的床边,让被子下的谢君意一动都不敢动,莫名紧张起来。
他不会真的要跟她睡一张床吧?
但是夏侯越却只是停在了床边:
“谢君意。”
谢君意动了动耳朵,没敢应声。
但对方叫了一声又仿佛没有了下文。
“谢君意。”
他又叫了她一声,一样没有下文。
谢君意无语。
大半夜的他究竟想干嘛啊?来这遛她呢?
终于,下一句话再也不是“谢君意”,但是却让谢君意一个激灵。
只听他冷声道:“别装睡。”
谢君意:“……”
这他都知道?
谢君意一把掀开被子恼羞成怒:“叫叫叫,大晚上叫魂啊叫!”
知道她装睡就该乖乖地离开,非叫她起来做什么?夏侯越就是故意来折磨她的吧?
谢君意坐起来,挠了挠头顶:“夏侯越你到底想干什么?”
哪怕谢君意不刻意去看她都能感觉到夏侯越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夏侯越静静地看着她:“你凶我了。”
谢君意怔住了,她不明所以的撇过头看向夏侯越:“你在说什么?”
夏侯越沉默下来。
他来就是为了谴责她?
他不来她哪会凶他,那还不是他的错吗?
有病!
谢君意皱着眉,眉头越皱越紧。
猛然间,她灵光一现。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只要服个软很快就能过去了。”
等等……
“你不会是在跟我服软吧?”谢君意下意识脱口而出。
谢君意说完就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诡异,一个人大晚上不睡觉跑进她屋子里阴阳怪气说一句“你凶我了”是在跟她服软?
谢君意恨不得把舌头给咬掉。
她就不该说话,可以预见她要被夏侯越嘲笑得多么惨了。
谢君意懊恼道:“想笑就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嘲讽我。”
黑夜里这才响起了第二个声音:“我不嘲讽你。”
谢君意诧异地看向夏侯越。
“今晚,我有错。”
夏侯越说完谢君意吓了一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侯越却没有像平时那样嘲讽谢君意。
他的语气从冷静冷漠变成迷茫和不解:“谢君意,我也不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可是我觉得我好像……不那么讨厌你了。”
说完夏侯越居然还有点紧张,期待谢君意说些什么,但具体说什么他不知道。
谢君意没有觉得欣慰,反而觉得现在很惊悚。
夏侯越刚刚还说讨厌她半夜就突然来说什么不讨厌了,而且还是这样的语气……
她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裹紧被子,东张西望道:“听、听说,山林中是会存在执念很强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