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
林明英在结婚前一直被人喊林小姐,她婚后却一直被人喊做′宋璃妈妈′或者是′宋夫人。
这会儿,两人一言一语倒是默契喊着林小姐。他们带着花来到墓地前头,又烧了一些刚买的纸钱。林明英墓碑上的照片,用的是她大学刚毕业时候拍摄的。理由无他,纯粹只是,她死之后,大家发现能够拿出的照片,只有这一张。
她毕业之后没多久便结了婚,除却婚纱照之外,再没正式拍过别的照片。
宋璃惋惜没能留下更多她的容貌,但又庆幸自己是个画家,所以她总有办法能将她的音容笑貌留在这世上。她认真看着她少年笑得灿烂无比的模样,抬起手指轻轻抚摸冰冷墓碑,也跟着一同笑吟吟的。
两人倒也没有古板的恭敬跪拜,而像是闲聊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林明英聊天,氛围十分轻松愉快。她早就想这么做,却一直不敢。
但这些天这么多事叠在一起,她突然有了勇气。待到纸钱烧干净,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宋璃指着地上的灰烬,与她照片中的双眸对视,认真道:“林小姐,我其实不太清楚你喜欢什么花,你也很少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所以这花我们也只能往,我觉得漂亮的方向挑。”
“她会喜欢的。"周瓷笃定道。
她点点头双手合十,虔诚道:“我希望你下辈子,可以自己去买自己喜欢的任何东西,无论是花,或是别的什么,一定要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呀!如果不喜欢,及时放弃也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至少,我和外婆从没责怪过你抛下我们的选择,不,你也不算抛下我们,哎呀,你知道我说的意思!我们只是很担心你,又憎恨自己没法为你做什么。“她语气沮丧,眸中在此时染上泪花,她又问道,“我有很多后悔的事情,但又忍不住去想,如果你真能像是玛丽安娜说的一样,彻底获得自由就好啦。”她轻轻抬起手,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墓园,突然刮起一阵意外温柔的微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微风来到她身边之时,像是手掌一般,动作像极母亲抚摸女儿的脸庞。
宋璃盯着莫名飞到自己指尖的蝴蝶,心脏突突跳得飞快,她小声问道:“是你吗?”
蝴蝶扑闪两下翅膀,振翅回到天空之中,与蓝天融成一提。她自由了。
她也自由了。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宋璃有一会感到彻底的释怀。她抬起手朝着蝴蝶挥了两下,大声道:"希望你永远都能这么自由快乐。”
周瓷肯定道:“她一定会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宋璃和周瓷都在忙着画展的事。宋璃突发奇想,想要临时画一幅画,和《林明英》一起,摆在画展的正中央。
她画画的速度一直不算快,且她这人多少有点拖延症,又沉迷于精工出慢活的感觉。
但偶尔也有特殊的时候。
三天,她花了三天,让《二次破茧》的图案跃然纸上。这幅画前三笔,还是出自周瓷之手。
她问他,
“周瓷,如果让你来画你的母亲,你会选择怎么开始?”周瓷反问道:“你画还是我画?”
她将笔塞到周瓷手里,笑着问道:“我们一起。”他看出她的认真,捏着画笔一脸不情愿:“糟蹋几件衬衫也就罢了,这画可是要在你的画展之中展出的。”她并没有接过他递来的笔,咧嘴笑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让你随便画几笔,你都不敢啊?”他皱着眉头:“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这幅画一一”她打断道:“你信我吗?”
周瓷点头道:“我当然信你。”
她握着他的手,催促道:“你要是信我,就立马给我落笔,你得信我一定能够理解你想要表达的什么,再将她们完整复刻出来。”
他为这开头琢磨了整整三天。
颜料,笔锋,他记得的并不多。
最后,他也只是全凭感觉,用三种蓝色颜料,在画布三个地方轻轻落下。
宋璃如愿在《二次破茧》的作者名上,将周瓷的名字与自己并排而立。
虽然周瓷并不承认这画有他什么功劳。
他坚持道:“我就随便涂了两下,你买只猫让人家按几爪子效果指不定更好呢。”
宋璃执着道:“可是如果没有你替我开头,我也没法画出这幅画来。”
画名二次破茧,出现在画上的,是两只已经成型的蝴蝶。他们本就蜕变得美丽万分,但却依旧需要二次′破茧',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一只是瑰丽的艳红,她停在花朵之上,最终却选择离开。另一只蝴蝶的翅膀有些许残破,但依旧努力振翅飞向天空之中。
蓝色,是蝴蝶的花纹。
蓝色,是一望无际的河流。
蓝色,是广袤无垠的天空。
画展举办当天,她将这幅画和《林明英》一同摆到正中央位置。
林明英诡异,却让人感受到难以言说的喜悦。二次破茧美好,带来的,是彻底释怀的感动。玛丽安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