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在安国公的书房。
姜念遥才刚走到书房门口,便听见父亲一如往常和善的声音正在讲述他在京中购得手中这本旧书的奇特经历。
安国公兴致盎然,不知谢久淮听得如何。
她心道,谢久淮被皇帝安排去了翰林院,以后这种日子还多着呢。
姜念遥抬步迈进书房。
“父亲。”她温婉的声音响起。
安国公立时转头看她,将手中的书轻轻放在桌上,神情有些惊讶。
“遥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父亲。”
她轻笑着走到父亲身旁,瞄了眼谢久淮,对方状似专注地盯着手中的书,没留意她。
姜念遥开口:“听说妹妹这两日一直在家中,没去国子监。”
安国公一见在门口探头探脑往书房里瞄的姜欣媛,就知道姜念遥来是为了此事。
但当着谢久淮的面,他没生气,反倒乐呵呵地把姜欣媛叫进来:“这不过就在家里待了两三日,这就待着急了?”
姜欣媛本想说那只狸奴的事,一看姜念遥的眼色,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转了弯:“父亲,我怎会在家里待着急呢。只是我这两日用做梦梦见我在国子监念书,夫子们都夸我。说不准我以后能做个大学士呢。”
“你呀,”安国公失笑,“既然想去,那边去吧。”
“从明日起?”姜欣媛一定要让父亲当着谢久淮的面确认一遍。
安国公点头:“从明日起。”
姜欣媛这才放下心来。
待用饭时,姜微雨和姜盼溪才出现,两人都红着眼,眼皮肿着,显然是哭过一场。
陈姨娘倒是如往常一般,坐在饭桌另一边,拘谨地对姜念遥笑着。
自从姜念遥三年前从北地回家之后,她常常能够看到别人对她露出这样拘谨局促的笑容,就仿佛她不属于这里。
姜念遥一转头,看到母亲也对她露出别无二致的表情,心中一片苦涩。
她吃不下饭,这日刚过午就与谢久淮匆匆离开国公府。
离开国公府时,姜念遥没见到母亲,不知她去了何处。
她让妹妹有了别的消息一定要告诉她,待听到妹妹肯定的答复,她转身上了马车。
从用过饭后,姜念遥一直没有从那般低迷苦涩的情绪中回过神,谢久淮倒是“帮”了她一把。
“听闻姜娘子三年前大病一场。”
马车才往前行驶没多远,姜念遥冷不丁听到身旁人来了这句话。
她回过神,缓缓看向身旁人。
谢久淮漆黑的眼睛紧盯着她,身体倾向她,目光中充斥着危险迫意。
姜念遥觉得自己像是被猎人盯住的猎物,每一个动作都会在对方的眼中无所遁形。
对于危险的直接让她心中升起寒意。
她努力保持平稳的呼吸,又一寸寸将她心中的紧张压下去。
“看来世子领到陛下赐婚的旨意后并未托人打听我的事。”姜念遥保持笑容,继续说道,“关于我三年前大病的事,京中有诸多传言,不知谢世子听的是哪一种?”
谢久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直看着她,最后竟慢慢笑出来,像是捕食者蹲守到猎物,眼神冒着嗜血精光。
他缓缓靠近姜念遥,将她逼至退无可退。
姜念遥后背抵着马车,两人呼吸交缠,目光涌动不过咫尺之间。
她迅速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三年前,你生了场重病,但并未在家中养病,这话是你父亲亲口所说。”
谢久淮的声音比平时低哑许多,没了少年人清亮的音色,他的声音在人耳畔响起时,总能唤醒人心中最深处的战栗。
姜念遥攥紧衣服,慢慢看向他的眼睛,心中的紧张从她的眼中涌出来,她一直在想今日在府中和妹妹以及阿兄的谈话。
代价二字,说的容易,可实际上多么沉重。
她能承受得起让谢久淮知道真相后的代价吗?
心中的煎熬让她的声音带上哑意,姜念遥终于开口坦白:“谢久淮,其实我……”
“世子。”
马车外,侍卫的话打断了姜念遥。
谢久淮深深看她一眼,扭头抬手掀起帘子:“何事?”
侍卫低声道:“侯爷今日要离京。”
谢久淮脸色微变。
他迅速下令:“立刻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