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药后,谢久淮去了书房,姜念遥没有与他同去,而是下笔写了封简短的信,安排婢女去给妹妹姜欣媛递去这封信。
去书房的路上,侍卫安康伴在谢久淮身旁。
四下无人,他看向谢久淮,低声道:“属下已经按照世子的吩咐,将世子的旧伤告知高医师。”
谢久淮并不意外,而是问起另外一个人:“高医师看伤时,姜娘子也在那里?”
安康听到这话,犹豫一瞬,小心翼翼地问:“世子的这些事不可以给世子夫人说吗?”
他没敢跟谢久淮说,他好像已经把世子这些年在北地的经历都给姜娘子说完了。
因着这问题,谢久淮瞥他一眼,猜到他恐怕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告诉了姜念遥。
想起见他醒来时姜念遥那欣喜的神态,谢久淮嘴角微微勾起,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让她知道也无妨。”
扔下这句话,他推开书房门走进去,张冶正在此等候。
谢久淮淡淡看他一眼:“查出了什么?”
张冶此前奉命去查安国公府,如今已查出结果:“三年前世子夫人生了场重病,病得极重,甚至国公府已经准备安排后事,好在后来病情好转,她一直在京郊的一处宅子静养。也正是在那时候,安国公府从暗中派了几个手下心腹离京。”
谢久淮慢慢翻动桌上的书页:“可知是何病?”
张冶确实没查出这一点,声音有些迟疑:“并不知,似乎连那医师都不知是何病,只知这病来势汹汹,后来阴差阳错能好转,世子夫人如今身子仍弱。”
“给姜念遥看病的是谁?”
这点张冶很清楚:“当年为她治病之人名叫荀达,是京中有名的医师。此人与安国公府往来密切,府中若有人身子不适都会去找他。”
“只找了这一个医师?”谢久淮冷笑,“查不出是何病,却还用着这医师?”
张冶也觉得奇怪:“属下确实未能查到还有其他医师当年为世子夫人看过病。”
谢久淮心道果然如此,将这一问题放置一旁,又问:“当年安国公府派人离京,是为寻找何人?”
张冶一愣:“不是寻找人,而是寻找一个丢失的宝物。”
听到这话,谢久淮动作一顿,目光缓缓从书页移动到张冶身上,神色有些惊讶:“找宝物?”
张冶继续说道:“按着属下查到的,当年丢失的宝物应是安国公府百年前从民间所得的一块宝玉。安国公府的人当年是沿着离京的四个方向出发,像是不知道宝物从何路丢失,没有确切的线索,只能四处寻找。”
“除了派人离京寻宝,那段时间他们在京中可还有其他动作?”
张冶查的很仔细:“当时安国公府还曾打听过京城芙蓉园的那场大火。”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眼谢久淮:“世子这些年没回京中,应是不清楚此事。当年芙蓉园的那场火灾死伤许多人,京中世家都会派人打听此事,国公府打听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谢久淮确实不知道此事,又问:“安国公府当年派人去京外寻找宝物,是否与姜念遥生病的时间恰好对应?”
张冶摇头:“世子夫人生病在前,派人寻宝在后。并且那些人一个半月后就都回到京中,而姜娘子的病拖了大半年才好。”
谢久淮沉思半响,没想到张冶查出的事与他之前的猜测并不相符。
张冶见世子一时沉默,继续讲他所查到的细节:“当年世子夫人养病的那处院子,正是国公府在京郊置办的一处院子,如今安国公府的老夫人住在那里,当年照顾世子夫人的那些个婢女也还留在那里。”
这话倒与姜念遥对他所说的话相符。
谢久淮心道,反正这些日子他也得安心待在京中,抽空去那京郊的院子看看倒也没什么不妥。
他想到这里,挥手拿笔,准备写封密信。
还未落笔,谢久淮忽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此前他在翰林院取出一本北地风物志,他在吐血昏迷前看到那本书。
他分明记得他将此书放在了身上。
可醒来后,他并未看到此书的踪影。
一旁的安康注意到世子的动作,立刻明白他在找什么,小声嘟囔一句:“世子,为着为着自个儿身子着想,您就别看了。”省得又要吐血昏迷。
谢久淮看他一眼:“那本书呢?”
安康低下头不说话,假装不知道。
谢久淮看他那副装作鹌鹑的样子,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冷笑一声,没想到他不过是昏了一夜,身旁的侍卫竟已经被姜念遥收买。
早知道就应该从北地多带几个放心的侍卫回来,也好过现在身边能用的人太少。
谢久淮装作不在意地问:“无妨,看样子,那书是被姜念遥收起来了?”
安康看他的神态,以为他并不在意,于是点点头:“应该是被世子夫人收起来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