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是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谢陛下关心。”谢久淮答完这话,声音沉重下来,“只是事发突然,家人受了番惊吓。”
皇帝看着他,声音不急不缓:“你前些日子刚生了病,今日又遇到这事,怎会一句并无大碍就能应付得了朕。”
他又问:“可查到那些刺客的身份?”
“事情太过突然,那些刺客口中都留有毒药,见敌不过,便都咬破毒药服毒自尽,未能留下活口,如今还未来得及查。”谢久淮说着,突然犹豫起来,“只是……”
他神色多了几分惶恐。
“大胆说。”皇帝吩咐道。
“只是他们善弓箭,用的招式也并非中原的招式,倒像是一群习惯了在马上争战的人。”
皇帝眯起眼睛,往前探着身子,显然是对这话产生了兴趣:“你的意思是,他们与北狄人有关系?”
谢久淮低下头:“臣不敢妄下结论。这些人并非北狄人的长相,倒看着像夏国人。即便今日之事是北狄人所做,也恐怕只是北狄人养的中原死士。若是将来要查到北狄头上,只怕北狄会反咬一口,说我们居心叵测。”
说到这里,谢久淮眼神闪过厉色。
北狄早就将这招用得熟练。
只不过,从前用这招的都是北狄王伏真,倒不知北狄现今出了个这种阴险角色,恐怕与伏真不相上下。
真想会会。
听到这话,皇帝终于动了怒气,比起谢久淮,他的眼神更加狠戾:“想不到如今北狄的手都伸到我夏国的京中来了!”
“他们想做什么?”皇帝看着谢久淮,脸色凝重,“定北侯近日就要去北地主事议和,议和之事,刻不容缓。他们是想打断两国议和的事!”
自伏真死后,北狄朝局不稳,多派争斗,其中有人支持议和,有人反对议和。
这次派刺客来伏击谢家马车之人,必是反对议和,想要利用谢久淮之死大做文章的人。
只要杀了谢久淮,若夏国能查出是北狄所为,两国有了间隙,自然会继续这场战争。即便查不出,爱子之死也能重创即将在北地主持议和的定北侯。
哪知这次刺客全军覆没也没能动的了谢久淮分毫。
幕后之人不会死心。
皇帝想通此事,吩咐谢久淮:“这段时日你要多加小心。明日后不必再去翰林院,你务必要将此事查的清清楚楚。”
“臣遵命。”
谢久淮声音刚落,外面又来了通传,说左相傅荣凡正侯在外面。
不知左相这时候来是为何事。
皇帝屏退了谢久淮,传左相进殿。
谢久淮走出大殿,正好与左相相遇。
左相已到老年,却是难得的神采奕奕。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左相便火急火燎进了殿,应是有急事要报给皇帝。
这之后,谢久淮并未在宫中多留,直接回了侯府,开始着手调查刺客之事。
刚刚在宫中,他并未与皇帝说全部实话。
他在今日那些刺客的身上,发现了熟悉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