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安国公立刻脸色煞白,连姜欣媛都被姐姐的话惊到。
安国公震惊地看向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姜念遥平静地重复她刚才的话:“父亲之前遇到过这种事?你以为害了那狸奴的是谁?你以为盼溪妹妹见到的鬼是谁?”
她说这话时,一步步往前走,离安国公越来越近。
虽然姜念遥神色平静,但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大胆,已经让面前之人心惊胆战。
安国公色厉内荏大喊一声:“姜念遥,你这是对父亲的态度?”
姜念遥终于止住步子,一声轻叹,她并未理会父亲的愤怒,而是平静地向他继续说道:“父亲当然也可以推说是你近日太过繁忙,没有心思处理家中的事。但父亲应该知晓,在这世间越想要隐瞒的事情,就越容易被人发现。这不仅关乎我们对你的态度,更关乎着定远侯府对我们的态度。”
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她成功让安国公误解了这话。
安国公心中一颤:“世子知道了三年前的事?”
姜念遥低垂眼眸,不再看向父亲,她的声音柔和下来:“他有所怀疑,正在遣人查此事。”
安国公长叹一声,脸色灰败地靠在椅背上,像是失了浑身的力气。
半响后,他的眼珠终于又看向自己的两个女儿。
“三年前,念遥不在家的时候,”他含含糊糊地说完这话,闭了闭眼,继续道,“我找府卫守着京郊那处院子,其他人都以为你在那里养病,除了欣媛、知远、你们母亲,并未有其他人知晓真相,医师荀达或许能猜到实情,但他家眷都在京中,且此人与我们国公府联系颇深,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但那年清明的前一日,我在那处院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最后一句话如平地惊雷。
姜念遥面色平静,手却揪住了衣服,她声音有些颤抖:“什么尸体?”
安国公看了她一眼:“一个女子的尸体,我发现的时候,那女子已经死去数日。”
“你为何会去那处院子?”
“有仆婢在相邻的院子里闻到臭味,但没有我的吩咐,没人敢进那处院子。此事我最庆幸的一点,就是当日我亲自去查看了那处院子。”
“那日还有谁随同一起进去?”
“只有我一人。”
”那女子身穿——”
“身穿荷茎绿衣裙。”安国公接上她的话。
姜念遥瞬间脱力,一旁的姜欣媛赶紧扶住她。
“姐姐,姐姐,没事的。”
低声安慰过姐姐,姜欣媛又急切地询问父亲:“为何那里会有女子的尸体?”
“没人知道。”安国公缓缓说道,“我将此事隐瞒下来,找了可信之人安葬了那具尸体。”
姜欣媛听了这个回答,并不满意,颇为大胆地继续问:“可你未做亏心事,为何这些日子如此害怕?”
安国公冷眼盯着自己的女儿:“你以为你的父亲是在战场征战的将士吗?你以为我这种在京中长大养尊处优每日喝茶赏花的人看见无名尸体可以保持镇定不会害怕?”
这话着实有理,姜欣媛无法反驳,只能点头。
“我也查不出那具尸体是谁。京中每年有那么多失踪不见的人,更何况那女子的脸早已被人划烂,”说到这里,安国公的面前仿佛又出现那具尸体的模样,他打了个寒颤,“鬼知道那处院子发生了何事。”
“所以前几日你那么害怕,你以为那只狸奴之死以及盼溪夜里见到鬼,都是那个女郎的魂魄来诉冤?”姜欣媛问道。
安国公默认了她的说法。
书房陷入沉默。
“我还想,她或许在早先就误闯进那院子,”半响后,国公府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是不是因着我下令让府卫守住那处院子,她被关在那里无法逃出去,直至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