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了。”她轻轻说。
说完这话,两人一时间都安静下来。
她们在此处已经待了快半个时辰,怕去了外面的谢久淮疑心,梅不危特意给姜念遥开了调理身体的方子。
“平日里少吃生冷的东西,每日服一剂,分两次服用,一直服用三个月。”
她细细叮嘱姜念遥该注意的事,如同叮嘱一个寻常的病人。
姜念遥接过药方,眼眶有些发热。
她看着梅不危:“既然找到了师弟,梅医师会留在京城吗?”
梅不危缓缓摇头。
姜念遥又低声问:“那以后,我们还能见到面吗?”
梅不危犹豫片刻,只能说一句:“之后的路,并不在你我手中。”
姜念遥捏着那张方子离开三楼的雅间,瞧着有些失魂落魄。
谢久淮买了奶酪樱桃,一直在一楼的大堂中等待,周围没有旁的什么人。来惜归楼这里的宾客大多会去二楼和三楼的雅间,一楼的人并不多。
“怎么了?”见姜念遥脸色不好,他起身迎过去。
姜念遥愣了下,待与谢久淮一起到了马车中,这才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他看:“医师给我开了调理身体的方子,我要吃三个月的药。”
谢久淮见她皱眉,以为她是怕药苦,安慰她:“家中有备的蜜饯,比寻常买到的蜜饯还要甜上许多。若是服完药吃下一颗蜜饯,或许会好受许多。”
姜念遥被这话吸引了注意:“是给清韵准备的蜜饯吗?”
“自然,不然她不肯好好服药。”谢久淮一笑,“若是你吃,她肯定乐意。”
姜念遥听了这话,淡淡一笑,但笑意并不及眼底。
谢久淮察觉到她神色中的失落,低声问:“你并非是因怕药苦才如此愁眉苦脸?”
姜念遥轻轻叹气:“梅医师此次来京中找到了师弟后,以后还不知会去哪里。我只是感叹,今后不知还能不能与她见面。”
听了这话,谢久淮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意:“若是事情顺利解决,我想梅不危会回北地。”
“回北地?”姜念遥不解这话,不由得望向他。
谢久淮开口解释:“若不是此次得知了师弟的下落,梅不危还不打算离开北地,她在那里要有要做的事。”
姜念遥又是一声叹息:“可惜我回不了北地。”
这话才说完,她忽然意识到,最想去北地却去不了的人是正坐在她身旁的谢久淮。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可谢久淮神色中并不见戾气和疏离,而是温和地对她笑了笑。
姜念遥心中一动,有些害羞地避开他的目光。
“世子,”她轻声问,“北地是不是很好?”
“我在北地长大,自然觉得那里好。”谢久淮此时低下来的声音泄露了他心中的怀念,“那里冬日严寒夏日酷暑,除了冰山,便是绵延的风沙,若说生活如何,似乎还是京中住着舒服。”
他透过马车的窗子,看向外面。
“可在我心中,我终究是北地的人。”
姜念遥听了他的话,见他很平静,没有再提起北地便想迫切赶回去的模样,但仍旧关切地问一句:“世子如今想起北地,还会心绪不宁吗?”
谢久淮诧异地望她一眼。
他此时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你们在我面前不敢提起北地,是怕我像那次一样心疾发作昏迷过去。”
姜念遥轻轻地问:“世子那次昏迷,不是因为见到了北地的消息吗?”
她问这话时,不动声色地看他的反应。
谢久淮摇头,却没有开口解释。
他那日并非是因想起北地的事,而是因着在那本北地风物志中看到了夕月市镇的描写。
谢久淮很清楚地知道,他并未去过夕月市镇。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当时内心翻涌的情绪从何而来。
后来他将此书归还翰林院时,翻了翻描写夕月市镇的那一页,并未再发生像那日一样的事。
可他的心中还是空落落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忘了什么事,或是忘了什么人。
谢久淮问过常伴在他身边的侍卫,他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可没人能给他确切的答复。
当年他孤身一人离开军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要去哪里,因此没人知道他那段日子经历了什么,也没人知晓他有没有遇到重要的人。
待谢家军营中的人找到谢久淮时,他已倒在逐鹿崖下,身受重伤,身上唯一多出的东西,便是那支格桑花的簪子。
哪怕有朝一日他回到北地,他恐怕也无法得知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也无法想起那支簪子到底属于谁。
一道柔和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姜念遥见谢久淮提起北地的事,神色如常,因此靠近他,鼓足勇气问他:“世子若是有一天能回北地,会带我一起吗?”
谢久淮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只要你不嫌路途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