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笑着开口:“自然是做了好事。徐夫子家养了一只狸奴,我早先就见过。我那日陪着二姐姐一起去找玉静姐姐玩,才刚下了马车便看到一只狸奴从街边窜过来,看起来十分眼熟,我便让侍卫们抱着这狸奴去寻了徐夫子,没想到还真是徐夫子家养的。他家的狸奴早上不见了,没想到下午便让我给找着了。”
谢诗轻叹:“清韵确实做了件好事,不过,没想到徐夫子还特意去给你买了这么多点心。”
“这可是徐夫子买的,这是点心行的伙计直接送来的,没想到福来点心行竟是他亲家开的。”谢清韵说完这话,又招招手,“姐姐们,别光顾着说话,快来吃呀。”
谢璠却没急着吃,颇为惊讶地问:“徐夫子一介读书人,怎会和商贾成了亲家?”
“徐夫子才不讲究那么多呢。”谢清韵喝了口茶水,咽下点心,这才开口,“听说他们比邻而居,他的女儿与那个郎君是青梅竹马。”
谢璠点头:“这也就说得过去了。”
谢清韵说起徐夫子时的神色已与过去有了很大差别:“我和徐夫子说好了,等到后日就要开始跟着他念书了。”
谢所思笑起来:“你之前还不愿去家学,怕见着徐夫子。”
“对啊,我还记得之前清韵连与徐夫子见面都怕得很呢。”
“我如今长大了嘛。”
众人打趣完谢清韵,又看向姜欣媛,想听她讲故事。
这时,姜念遥也喝完了那杯茶,稍微清醒一些。
见身旁的人都看向她,姜欣媛吃完手中的那块点心,这才慢悠悠开口:“不知你们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京中出了个江湖大盗,名叫白鬼。”
“记得记得,”谢清韵立即答道,“就是那日春日宴上现身的白鬼,原来是个少年郎。他发生了何事?”
屋中这几个女郎当日都去了安国公府的春日宴,自然知晓他。
姜欣媛轻轻一笑:“听闻前日夜里,有杀手去京兆狱中,想要去杀了他。”
屋中顿时响起惊诧的轻呼声。
“怎会如此,他之前得罪了什么人?”谢璠好奇地问。
“这倒不知道。”姜欣媛轻轻摇头,又说起那夜的事,“好在那几个杀手被狱卒发现,没有得手,反而都被狱卒抓了起来,我想这两日京兆府应要审问他们。”
谢所思心生疑惑:“那白鬼虽说被当做江湖大盗,可在京城没做什么坏事,会不会是有人明面上要杀他,背地里想要劫狱救他出去?”
“可并未听说白鬼有什么同伴,若是有人想要帮他,何必要大张旗鼓拿着兵器跑去狱中。”姜欣媛也觉得奇怪,只能感叹一句,“只是没想到我那日让官府将他抓去,反倒帮了他一把。”
旁边几个女郎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姜念遥倒是听懂了妹妹这话,淡淡一笑:“既然有人想要杀他,若是他还像前阵子那样躲在寻常人家平日里空着不住人的宅院里,无人保护,怕是会被那些杀手得手了,倒是别说凶手是谁,只怕他连死了都无人知晓。春日宴那日他被官府抓起来关到狱中,倒是保护了他。”
谢家姐妹们点头,谢清韵轻轻出声:“是啊,这就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没人察觉到,姜念遥说完那话之后,脸色腾地白了。
是啊,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
若是如同鬼影一般藏身在空闲的宅院中,就算被人杀了,怕是连尸首都不会被人发现。
京郊院子里出现的那个被杀的女郎,之前姜念遥一直执着于那女郎的身份,竟没有意识到凶手做此事时有多么大胆,不仅在姜家的院子里杀了人,并且没有处理尸首,像是等待着姜家发现一般。
凶手不怕被人发现,也不怕姜家人去报案。
为何不怕?
因为那人知道,姜家不敢张扬此事,甚至不敢报官。姜家嫡女姜念遥,并未像安国公所言住在京郊院中养病。
凶手很知晓当年知道当年安国公府嫡女姜念遥到底去了哪里。
心中瞬间明白此事,姜念遥强装镇定,拿起茶杯,慢慢品茶,手却忍不住颤抖。
杀掉那个穿着荷茎绿衣裙女郎的人,是不是与当年将她绑去北地的人,是同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