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郎不知为何一直昏迷不醒。”
“该不会是在雪地里冻坏了吧。那么深的雪,要不是傻了,怎么会有人独自出门跑到山上去呢。幸好今日你闲得无聊出门看了一眼,我就知道她肯定在雪里冻坏了。”
两道声音在屋中响起,声音一道苍老一道年少。
年老的声音慈祥中带着担忧,年少的声音听起来很警惕。
“她该不会是中毒了吧,我怎么看着症状跟你当年差不多呢。”年少的声音继续响起。
“面色苍白,嘴唇并不发乌,不像是中毒。”
“你没见她嘴唇都冻白了么。”年少的声音说起这话,小心翼翼,“虽说她穿着普通,但我看这女郎不像是寻常人家的人,也不像是北地人。你救了她,小心惹祸上身。”
“但总不能眼睁睁见她在雪地里冻死。”
谁在说话?
是谁?
姜念遥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说话,她挣扎了许久才从睡梦中醒来,不安地睁开眼睛。
眼前并不是她昏迷前看到的昏暗天空,而是有些陈旧的屋顶。
愣了半响后,她终于发觉自己现在躺在床上。
就像是从漂浮在半空中落到实地上。
她侧过头,看向正站在床边争执的两个人。
因为逆着光,她看不清那两人的神情和样貌,只能看到头发花白的老者身穿灰色袍子,看起来很瘦小,而那个年轻人穿着鹅黄色的衣袍,乌黑的头发梳成辫子甩在肩上,整个人像是蹦在地上叽叽喳喳的小鸟,仿佛在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是她第一次在北地看到有人穿如此鲜亮颜色的衣服。
那年轻女郎面向着她,眼神敏锐,先看到她醒来,惊喜地尖叫一声。
“你醒啦!”她扑到床边,接着猛地一拍旁边老者的肩膀,又兴冲冲地对他说,“你还真是救对了,竟然活过来了。”
那老者这才慢悠悠转向床上躺着的姜念遥。
他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笑眯眯地盯着她:“你醒了。”他面容苍老,脸颊干瘪,身体有些佝偻,但目光炯炯有神。
姜念遥愣怔片刻,缓慢地起身,一旁的女郎赶紧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帮她坐起身。
姜念遥坐在床上,看着床边两人。
“你们救了我?”这话说出口,她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很干很疼,忍不住咳嗽一声。
一旁的女郎见状急忙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喝下。
姜念遥双手接过杯子,低声道谢。
女郎一边看着姜念遥喝着水,一边介绍自己:“我叫阿月,他叫老风。”
她很活泼地指了指身旁的老人,老人点头,仍然笑着。
见姜念遥目光流转似乎有些疑惑,阿月急忙解释:“我辈分大,按辈分老风得唤我姑奶奶呢。”
说完,她又轻轻坐到姜念遥的身旁,很专注地看向她,眼睛一眨一眨:“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到这里?你还有家人吗?你家离这里远不远?”她一口气问了好些问题。
姜念遥手捧杯子,用力捏住杯壁,指尖用力到泛白。
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很为难地沉默着。
“阿月,”老人笑眯着眼,率先开口,“你先去厨房看看煮的驱寒药好了没有,好了就快端来。”
“就知道支开我,我不问就是了嘛。”听到他的话,阿月不满地嘟囔一声,不过仍然按着吩咐起身去了厨房。
见阿月去了另一间屋子,姜念遥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老人。
“你们救了我,我不想骗你们。”她终于开口,“我不是北地人,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命运作弄。”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艰难。
老人看着姜念遥,这年轻女郎的目光就像是沉静的湖水,里面泛不出一丝生机。
“你到雪地中是为了寻死?”他问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很随意,就像这种事在北地很是常见。
听到这个问题,姜念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寻死?她任由自己倒在雪地中,是因为中了毒,还是因为想要寻死?
这件事就连她自己都想不清楚。
只是一想起逐鹿崖那片白茫茫的雪,她的心就在抽痛。
姜念遥低头遮掩自己此刻的神情。
“我并非要寻死。”
听到这个回答,老人松了一口气,温声劝她:“既然不是寻死,那你不该在雪地独自行走那么久。”
他仿佛已经看穿姜念遥:“你恐怕已经在雪地待了超过一天一夜,你并非北地人,可能不知北地冬日能将人活活冻死。好在你运气好,身上中的这种毒反而帮你抵御了雪日的寒冷,不然你就算勉强活下来,恐怕也保不住四肢。”
姜念遥没想到对方竟然看出她中了毒。
而且听这话中的意思,这老者应该知道她到底中了什么毒。
“你懂医术?”她问。
老人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