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盒子。
里头薄荷绿的膏体正散发着淡淡香味,清雅悠然,闻起来很是宜人。
“这樱果可不够冰,再多拿些冰块来。”
姜洛随意慵懒的声音从绘着金凰翔鸾的车辇中传来。
这一路,她们连消暑的冰块都不够用!这姜洛竟还用上了冰镇水果,且还这般挑三拣四!
隋文媛心中不忿,“三妹妹还真是会享受。”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车辇中的人听得分明。
姜洛看书正看得有些疲乏,葱白的玉指撩开帷幔一角,露出一张出水芙蓉般的娇颜,居高临下看过来,笑盈盈道。
“越州城东的几处冰窖都在本公主名下,二姐姐这般畏热,何不也收几处,到时还不是想用多少用多少。”
隋文媛闻言一噎,气得脸色涨红,狠狠跺了跺脚,转身就走了。
是她不想吗??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啊!!
越州拢共就那么几处冰窖,几个世家大族都分不过来,整个国公府也不过得了一处,哪里轮得到她。
宋元薇抿唇,一双美眸含怯,柔声道,“文媛妹妹并非有意,还望公主殿下莫要责怪。”
“这是我亲手做的薄荷膏,自比不上公主的常用之物。公主若是不嫌弃……”
“不必了。”姜洛兴致缺缺,不等对方反应,就径自放下帷幔。
宋元薇脸上的微笑凝结一瞬,看着渐行渐远的华贵车辇,脸色微微发白。
隋文欢赶忙上前拉住她,温声细语。
“三姐姐行事一向如此,你未与她相处过,难免有些不习惯,莫要往心里去。”
听到动静的隋承安、隋承礼策马过来,便见少女一袭淡雅的白色衣裙,正咬唇忍住泪意,眸底泪水欲落不落,好不可怜。
山间长风拂过,少女乌发间簪着的几朵细碎白花,霎时被吹得摇摇欲坠,更显楚楚动人。
见到来人,宋元薇连忙擦掉泪水,欠身行礼。
“二公子,三公子。”又强作欢颜道,“无事,方才只是与公主说了些女子间的体己话。”
隋承安自是看见了,摇了摇头,叹口气。
“三妹妹行事就是如此,元薇妹妹莫要往心里去。”这话说的倒与隋文欢一模一样。
宋元薇只咬唇轻轻点头,又露出几分笑容,“元薇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怎会往心里去。”
几位妹妹重新上了马车,隋承安随手打开方才宋元薇送的薄荷膏,笑道,“三弟你最是招蚊子,快试试这个。”
隋承礼衣袖中早已有好些红包,许是体质特殊,那蚊子对二哥完全不感兴趣,只对他一人情有独钟,就是挂上驱蚊香包也不管用。
涂上薄荷膏立时清凉许多,隋承礼长呼出一口气,温声道,“这位元薇妹妹真是心灵手巧。”
隋承安点点头,“是啊,身世倒是可怜,以后咱们也多少照拂些。”
宋元薇上了马车,老夫人一身五色锦盘金云纹锦袍,闭目摩挲着手中一串蜜色佛珠,听到动静,依旧闭着眼皮。
少女不发一语,只低眉顺眼,轻轻靠在老夫人身侧,语气温软孺慕。
“元薇这辈子能遇到您,真是元薇莫大的福气,元薇只希望,这辈子都能伺候在老夫人身侧。”
宋老夫人依旧闭着眼皮,闻言沉声道,“你个小丫头莫要甜言蜜语哄我,那永安公主身份尊贵,你莫要与她起争执,我既已带你回国公府,自会庇护你。”
元薇心中自是感动,紧紧抱着老夫人的胳膊,几滴泪控制不住落下,在衣袍上晕染开来。
车马又行了半日,便到了避暑山庄。管事与一众家仆早早就恭候在门口。
姜洛在一众丫鬟护卫的簇拥下,抬脚进了大门。
庭中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佳木苍翠,风清夏爽,的确是个宜人调养之所。
小世子隋承靖一下车就兴奋不已,一双黑葡萄般大眼滴溜溜转,长公主一个没抱住,就呲溜一下迈着小短腿往院中跑,惹得一众女眷不住掩嘴笑。
用过晚膳后,姜洛一袭烟云蝴蝶裙卧在贵妃榻上纳凉,婢女端来芙蓉玉露与玫瑰蜜饯,毕恭毕敬道。
“公主殿下,方才四姑娘遣人来问,几位小姐约了一同打叶子牌,不知公主殿下可愿一同去。”
姜洛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今日舟车劳顿她有些疲累,否则倒是不介意陪她们玩玩。
只怕那隋文媛输了又要气得跳脚,上回不是还输给她一对蓝白琉璃珠镶嵌手钏,听说她可是气得好几日吃不下饭。
见公主殿下并无兴致,婢女应了声是,便恭恭敬敬退下。
一旁的贴身婢女小心翼翼打着羽扇,那雀翎羽扇用苏合香和白芷熏过,扇动间幽然的香气随风袭袭飘散开来。
姜洛好不惬意,困意慢慢爬上眼皮,却骤然听见一声女子的尖叫!
“啊————————!”
“救、救命————”
“来人!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