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会是最后一次。”
语气平淡而轻飘飘。
众人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见几名护卫大步上前,紧接着便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原是几名护卫把人按住,其中一人手起刀落,鲜血顿时高高喷溅。
已、已然把人、阉了?!!
乐声如丝竹松风,悠悠回荡在波光潋滟的湖面。
永安公主早已施施然离开。
余下的众人还呆呆怔愣在原地。
终于,有人动了。
沈珺仪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柳银朱僵直冰冷的身体,低头取下她手里死死紧攥的碎瓷片。
“柳小姐,没事了。”
柳银朱怔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死死咬住嘴唇,忽然一头扑进沈珺仪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雍都,太极殿。
不过半月,数封弹劾永安公主的折子如雪片般被递呈到大邺帝王案前。
说公主行事乖张狠辣,竟随意将肱骨之臣的独子给阉、阉了!
岂不是目无王法胡作非为!这等肆意妄为的荒唐事,岂能是我大邺公主所为,哪里有半分女子该有的贞静贤良!
那徐荣之父徐贵守刚升迁指挥佥事,其舅舅又是朝中四品通政使司,若是公主可随意斩杀朝中大臣家眷,岂不是目无国法,天下将大乱也。
老皇帝一把将一沓折子挥到地上,看都没看一眼。
他倒是听说公主因为这事儿又病了一场!年初本就受了风寒大病一场,如今又被那些个不入流的玩意儿气病了!
那些抓住机会递折子的朝臣,千等万等也没等来陛下斥责永安公主的旨意。
倒是见陛下龙颜大怒,下旨直接撸了徐贵守的官职,说他不会管教儿子,还要让堂堂永安公主替他管教,羞不羞耻!竟还敢上他这儿来告状!
永安公主教训便是朕教训了,他还怕将公主累坏了!今后若是谁敢碍了公主的眼,让公主身子不爽利,就要谁人头落地!
顺道又将跟风递折子的朝臣通通痛骂一遍!再有下次,就统统罢官滚蛋!
朝堂内外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众朝臣再一次见证了陛下对公主的恩宠,一时无人敢再说话。
一车又一车的赏赐千里迢迢被送到国公府,姜洛神色淡淡,只叫人将东西收好,让香兰造册入库。
越州城中因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都道那徐荣暗地里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子。
那些可怜的女子惧怕徐家权势,有些只能从了他当起了见不得人的外室,有些性子硬的不肯屈从,便悬梁自尽了却残生。
柳银朱被家人关在院中,要她等风头过了再出门。
待大家都淡忘这件事,家中自会想办法给她说个好亲事。
柳银朱虽顺从家里的安排,不再外出,却坚持道,“我所作所为无愧于心,若是旁人因这种卑鄙荒唐之事迁连看轻我,这种人家也不必相看。”
姜洛对外头的议论自然毫不在意。
那样的腌臜货色可不值得她花心思,之所以还留着他的命,便是因让他不男不女做个阉人苟活,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若是死了一了百了,未免太过便宜他了。
至于那什么徐家,她还不放在眼里。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惩恶扬善,增加真善美值30点,当前真善美值-4737点,请宿主继续加油,早日完成心愿!”
姜洛略点了点头,竟少见的没有骂系统抠搜,反倒叫系统有些不习惯。
难道它竟然是个受虐统不成??
瞻园。
微风轻拂过院中竹海,沙沙声如听涛拍岸。
一人白衫落拓,倚窗而坐,曦光将他清逸出尘的剪影清晰无比地勾勒在窗棂上。
裴涉把玩手中黑子,轻啧一声,“不过一个年岁,公主竟是又威风了许多,今后恐怕无人敢惹公主不快。”
姜洛视线扫过棋局,落下一枚白子。
“老皇帝想得道成仙,自然想我活得好好的。”
说罢,她撑着下巴,美目弯弯笑得狡黠,“空闻天师可说了,「永安公主命格七凶,可为陛下挡天雷劫数」。”
裴涉闻言嗤笑一声,“如果不是公主拿天师的妻儿老小做威胁,天师又怎会替公主鬼话连篇。”
“本公主只要他说一句话,就可不计前嫌,还可保他一家泼天的富贵,多划算的买卖。”
姜洛轻哼一声,手中落下一子。
“当年要不是他拿了兰妃的好处,本公主又怎会如丧家之犬,被逐出皇城,流放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