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连绵的方向,仿佛看到了慈悲的神明。
“她说,她要她的子民人人都有饭吃,都有衣穿,都能有自己的土地和家园,任谁都不能抢走。”
“她说,她的子民不论出身,都要有读书科考的机会,谁说出身是泥腿子,这辈子就该是个泥腿子!这辈子就当不了大宰相,大将军!”
颤抖的呐喊掷地有声,让在场无数人瞪大双眼,满目惊愕。陶榆心中激奋,高声道,“这就是我们仁慈的九天帝君!为她的子民带来了希望!她英明睿智堪比神明,为天下百姓治好了瘟疫!如今她还要为天下百姓,把残害我们的北蛮子统统赶走!”
流民们面面相觑,她们曾听说南边到处都发了瘟疫,九天帝君想出治病的法子救了大家。
只是蓟城太过偏远,各地战乱不断,具体的情况她们不得而知。
只知道,那骇人的疫病终究是没有蔓延过来。无数双眼睛或怔然,或犹疑,或懵懂,都纷纷看过来。“帝君仁慈,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的子民流离失所,现在南边一些无主的土地已经按户籍重新分了耕田,不论男女,都能分到自己的田地,等到咱们打跑了北蛮子,咱们百姓都能分到自己的地,都能过上好日子!”
众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过来,其中包括了逃难流民和一些士兵将领。
他们离家多年,又逢世道大乱,家书也收不到几封,并不知道家中的情况。
陶榆露出大大的笑容,“等官驿恢复了,你们可以写信回家,就知道了!”
这时,有个肤色黝黑的士兵犹豫着站起来。“俺、俺是郫县石门村的,俺上个月收到捎来的信,俺娘说,咱老家真的分了地,俺大姐和三妹都分到了五亩耕地,要是赶上秋种,今年冬天一家人就不用挨饿了“呜、……相貌憨厚的八尺大汉忽然抹起了眼泪。“俺、俺本是不信的,天底下哪会有这样的好事,俺家当了一辈子佃户,做梦都想有自己的田地,不用一辈子为那些乡绅老爷做活,陶什长今日说了,俺才知道……俺、俺娘没有骗我,帝君没有骗我们……鸣、……
高大魁梧的汉子哭得泣不成声。
人群中渐渐起了骚动,又有一人站起来激动道,“俺上个月也收到了家里的消息,俺们全村都重新分了地,每亩地还发了二十斤良种,今年俺们村不会有乡亲饿死……”不知何时起,人群中陆续发出鸣鸣的哭声,有流离失所的难民,有背井离乡的士兵。
陶榆眼眶微湿,控制颤抖的尾音,扬声道。“帝君给了咱们活下去的希望,给了咱们这样好的日子,可北蛮子却要抢走咱们的粮食、土地,屠杀我们的同胞、亲人!”
“你们说!咱们能不能答应一一一一!!”“不能一一一一!!”
人群中有人高声大喊,渐渐的,更多的人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现在北蛮子要杀进来,要抢走我们来之不易的好日子,我们该不联合起来!把北蛮子打出去!”
“该!该!!一一一一”
“把北蛮子打出去!!打出去一一一一!!”震耳欲聋的呼喊几乎让沉睡的山林震颤,惊飞无数鸟雀。陶榆因激动而面色微红,笑容温柔灿烂。
“帝君仁慈悲悯,庇护她的子民,凡随军杀敌者,不论男女,都有军功!只要杀够多的北蛮子,谁说不能加官进爵当上大将军!”
流民中的女子都惊愕瞪大双眼,满目的不可置信。她们面面相觑。
她、她们也能当大将军?!
“只要打跑北蛮子,今后人人都能有饭吃,有衣穿,有自个儿的土地,生的娃娃都能读书识字,活得像个人样!大伙儿说,我们该怎么做一一一一!!”
“效忠帝君!杀北蛮子一一一一!!”
“效忠帝君!杀北蛮子一一-一!!!”
围拢在一起的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人们拥抱在一起,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滚烫的血泪会洗去她们的迷茫与恐惧。
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小调,是北地古老的歌谣,曲调缠绵悠扬,唱着流浪之人思念家乡的母亲河……李铁花叼着草叶挤开人群,看到表情怔忡的严校尉,重伤包扎的手臂耷拉着,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啧,听说这人的爷爷可是威名赫赫战死沙场的严老将军,怎么生出的孙儿相貌白净不说,还这么爱哭。终于挤开人群,李铁花凑到陶榆身边,挨着她的肩膀,和大伙儿一起唱起歌。
天南地北的家乡小调,随着夜风飘向远方。蓟城知州府。
援甲近卫小心添了灯油,又端来一盏温茶。帝君一向喝的是每年开春的芙蓉玉露,但此地条件艰苦,这已经是最好的茶了。
茶香清幽淡雅,温度适宜,屋中所有无不妥帖细致,仿佛对房中主人的习惯再熟悉不过。
老旧的窗扉吱呀作响,隐隐约约传来悠扬的歌谣,是阮香兰最熟悉的江城小调。
幼年她的爹娘还在时,娘经常在睡前唱给她听,可惜后来闹了饥荒,爹娘弟弟都没了,她被人牙子发卖,辗转了很多地方。
窗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