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面色铁青,鹰目血红,死死攥着双拳。
无论你在何处,我都要找到你!
大大大
月色如水洒向茂林,一辆马车疾驰在山间小路。夜风徐徐拂过车帘,吹起车中少女的一缕鬓发。少女动了动沉重的眼皮。
半晌,终于费力地睁开眼。
呜……头好痛……
她只觉脑袋后疼得厉害,伸手去摸,果然包着纱布。她是谁?
为什么会在这里?
夜风拂过车内的袅袅香雾,身侧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果儿,你醒了。”
女孩此时才发现马车里还有一个人。
昏暗的月色漏进窗扇,衬得此人面如冠玉,俊美无俦,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盛满温柔深情,定定望着她。少女苍白着小脸,看清这人后,蹙眉努力思索了片刻,然后试探地喊了一句。
“夫君?”
大大大
夏风吹起层层海浪,蔚蓝色的海水不断拍打着沙滩,海鸥扑棱着白色羽翼掠过渔港上空。
小城中各处炊烟袅袅,有孩童在家门口玩耍,家家户户院中晾晒着各色鱼干。
一处清幽雅致的宅院中,盛开着一簇簇洁白的茉莉和栀子。姹紫嫣红的牵牛花爬上摇椅旁的花架,院中的小池塘中,一株株睡莲开得正盛。
敞开的屋门中传来一阵诱人的香味。
少女身着烟罗绉纱曳地裙,绸缎般的乌发被丝带松松绾起,一双杏眼顾盼生辉,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子。此时她端着一碗鱼汤,笑眯了眼,“赵嬷嬷的手艺可真好,煮的鱼汤真好喝。”
对面的俊美男子一身靛色长袍,周身虽无甚名贵配饰,倒愈发衬得他风雅温文。
此时他一双桃花眼含情,柔声道,“好喝也不能贪多,上回是谁喝多了,说肚子疼。”
少女红了脸,扭过头轻哼一声,“那次是意外……才不会有下次。”
“好好好,我们果儿最聪明,怎么会有错。“男子笑得眉眼温柔。
“老爷,货船已经准备好了,该出发…”
老管家在门口恭谨禀告。
男子应了一声,回头望了一眼还在喝汤的少女。女孩放下汤匙,扁扁嘴,有些委屈,眼巴巴看他。“夫君又要走了吗,这次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男子俯身轻轻拥住她,温柔地抚摸她柔软的发顶,安抚道。“很快的,乖乖在家等我,回来给你带你喜欢的糕点,带最漂亮的衣裙珠钗,好不好。”
少女抿唇依旧不高兴,男子说了许多好话,哄了好半天,才勉强点了点头。
“你不准骗我,早点回来。"少女拉住他的衣袖,好半天才松开。
男子很快带着商行的掌柜伙计们离开。
见夫人还眼巴巴看着院门口,小丫鬟笑着道。“夫人放心吧,哪次老爷不是提前回来的。上回老爷带回来的牡丹蔻,涂在指甲上可以好几月不掉,可比凤仙花汁好多了。
这可是城里那些贵族小姐才用得上的稀罕物,奴婢现在就拿来给夫人用好不好。”
少女厥着嘴,点点头。
丫鬟眉开眼笑,欢欢喜喜去拿东西,给夫人染指甲。“夫人的手可真漂亮,就和那葱尖似的。”“夫人当然漂亮,难怪老爷那么宠爱夫人,若不是要出门做生意,我看老爷可是恨不得每日都和夫人在一起呢。”女孩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任丫鬟为她细细涂好十个指尖,听她们在耳边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她之前不小心落水伤了脑袋,生了一场大病后,有些事就记不清了。
但混沌的记忆中,似有一幕她隐约能记起。月夜中,夫君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是盖着大红彩绸的无数聘礼,和成箱的金银玉器。
他说,待到大婚之日,他一定会上门迎娶她,要她安心等他。
虽然她有许多事记不得,夫君也不曾嫌弃她,每次都会耐心和她讲过去的事。
他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只是家人都死在了战乱中,只剩他们夫妻二人相依相守。
因夫君要行商做生意,常常要在外头跑,为这个小家奔波劳碌,想来也是十分辛苦。
希望这次夫君能早些回来。
县城中一间暗牢,潮湿的草堆早已腐朽发烂,混杂些海水的咸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影影绰绰的烛火映照着墙面,投下形如鬼魅的黑影。一人被绑着铁链拖上来,破烂不堪的布料下一片片血肉模糊。
“你可还有话要说。”
男子俊美无俦的面容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温柔,此时泛着凛冽杀意。
“是谁指使你杀她。”
那人吃力地抬起眼,脏污的鬓发下,额角赫然有一处烙铁疤痕。
…是、是属下自、作主张…“喉口发出嗬嗬声。……此、女危及主上大业,必……须死……他出手皆是杀招,可此女竟然如此命大,追杀中摔下山崖,竟也只是失忆!
老天为何不收走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