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公主怎会受伤,又怎会错失头筹,过来给本公主跪着!”
卢赞见状皱了皱眉,视线看向萧伏。
他是听过此人的名声,在北穹战场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也不知这种人是如何活到现在。
萧伏阴鸷幽暗的眼睛盯着姜洛,半晌,慢慢走过去。
姜洛毫不示弱望向他,不满道,“做鹰犬便要有鹰犬的样子,你还敢忤逆本公主不成?”
萧伏微眯起眼,黑黢黢的眼神仿佛某种蓄势待发的兽,看着她不说话。
姜洛被气笑了,不顾脑海中系统疯狂的警报,一把扯住萧伏的衣领,将人拽过来。
“你应该知道让本公主不快的人,都有什么下场。”少女红唇微动,吐出一字一句。
“不要说你想要的东西本公主不给你,就连你的命都未必是你的。”
姜洛居高临下俯视他,眸中是毫不掩饰的鲜明张扬,专横跋扈。
恣意妄为仿佛无人可以约束她。
面前的萧伏忽然笑了。
高大的身躯缓缓屈膝跪下,黑黢黢的双目盯着她。
“若是让公主高兴呢?”
姜洛得逞般笑起来,笑得倨傲张扬,缠着纱布的手指轻抬起他的下巴。
“鹰犬让主子高兴,自然该赏块骨头,你说是不是?”
姜洛吐气如兰,缓缓附耳过来,“比如西戍卫所兵权。”
***
乌沉沉的天空密布厚厚的浊云,淅淅沥沥的小雨混合着一路泥泞,让浩浩荡荡的车马愈发行进缓慢。
马车忽然停下来,姜洛掀起帷幔探出头。
前头的一行车马已停下,驾车的仆从小厮正与自家主子禀告着什么。
方子晋那上好的锦靴踩着泥水,打着伞屁颠颠跑过来。
“果儿,听说前头不知怎的垮了山,官道被堵得厉害。”
卫玦明持伞踱步跟来,面如冠玉俊美无俦,风度翩翩行了一礼。
“公主殿下,前方山路坍塌,恐要在此处停留,待将路挖通了方可通行。”
言罢,狭长的桃花眼带着笑,“方才已派人走小路通报官府,晚些才能将消息送到,如今还需尽快将官道挖通,不知公主殿下可否派遣些人手。”
原来是来要人的。
姜洛点头答应,随意让卢赞调遣二十名随行护卫前去帮忙。
而后施施然回到马车内躲雨。
待到天色彻底黑下来,燃烧的无数火把在大雨中影影绰绰。
迟迟等不到官府的消息,前头的山路也未挖通,人群中慢慢不安起来。
卫玦明眉目含笑,气定神闲上前一一安抚,自有一番临危不乱的从容气度。
人群中的骚动渐渐平息,众人准备暂且扎营休整一夜,再等官府救援的消息。
姜洛探出头,抬眸看了看天色,微微皱起眉。
这雨恐怕还要下一夜。
一人浸透着骤风疾雨踱步而来,身量高大仿佛风雨之中伺机而动的夜行者。
淌水的竹笠半遮住萧伏的面容,露出冷峻的薄唇,犹如刀锋般的冰冷弧度。
“公主殿下,附近有许多马匹足印,数目不少。”
萧伏眯起眼面色肃然,“我且去查探一番,公主在此地多加小心。”
姜洛捻起一颗蜜饯,瞧也不瞧他一眼,“你管好自己这条小命就行。”
言罢,便将帷幔放下。
到了后半夜,大风疾刮而来,瓢泼的大雨连成一片轰鸣,天空仿佛裂开了无数道口子,瀑布般铺天盖地朝大地狂泻而下。
大颗大颗的雨水如豆子般落下,砸在营帐上噼啪作响。
姜洛睡得极不安稳,从床榻上坐起。
她不喜欢雨夜。
披上外袍,走到营帐边撩起一角。
视线所及是漆黑的雨夜,唯有几处晦暗不明的火把。
大雨滂沱倾覆天地,会掩盖世间所有的肮脏罪恶。
忽然,她闻到空气中微不可察的————血腥味。
“萧伏。”
姜洛试探地叫了一声。
无人回应。
这才想起萧伏曾说要去探查附近的足印。
脑海中的系统此时也安静无声。
姜洛在暴雨如注的夜,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忽然,一只手猛然捂住她的嘴。
一股力量将她拉进营帐。
“嘘。”
耳边传来男人的警告声。
姜洛心中稍定,是卢赞的声音。
“发生何事了?”姜洛尽量压低声音。
“有刺客从后头摸上来,人数很多,我们马上带公主离开。”
“好。”
姜洛压下心中焦躁,迅速俯身跟在其身后。
前世安国公亡故后,国公府不曾参加春猎,她也并未听说春猎途中遇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