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瞳十分奇异,除了爱饮果酒的毛病,倒是十分看重契约,是不错的行商伙伴。姜洛听得入神,前世她可未曾见过海那一头的奇人奇景,倒叫她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把玩着远目镜,姜洛勾唇一笑,“见过如此广阔天地,难怪你不愿被困于小小的后宅之地。”
叶珂微微垂目,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海上之境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地方,公主今日所言,叶珂铭记在心。”
言罢,叶珂恭敬一礼,俯身拜别。
“海上商队明日便要启程,不知何时能与公主再会,愿公主来日平安顺遂。”
大大大
酒肆二楼的雅致厢房中茶香氤氲,两扇半开的窗扉外不时传来隐约的叫卖声。
“噼啪"的算珠声终于停下,姜洛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喏,算完了。”
总算看完了,这几日可累死她了,偏偏还有个不干活的每日杵着看热闹。
卫玦明放下茶盏,殷勤上前,亲自送上樱桃酪。“公主受累了。”
姜洛瞥了眼那甜香四溢的酥酪,冷哼一声。“一桩生意罢了,不过是各取所需,卫小侯爷可要信守诺言。”
“那是自然。”
卫玦明沉黑的桃花眼带着温柔笑意,轻摇折扇一派风雅翩翩。
“啊一一一一一一”
长街那头猛得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
二人微怔,此时姜洛脑海中已响起系统的警报声。“滴一一触发任务:公道大明,请宿主立刻完成!请宿主立刻完成!倒计时60分钟!!”
姜洛咬着牙站起身,真是片刻儿都不让她消停!二人匆匆来到酒肆二楼的长廊上俯瞰而下。只见一名女子正踉踉跄跄向前跑,不时撞倒街边一众货摊,弄得满地狼藉。
那女子身着海棠金绣绫裙,只是面色苍白形容憔悴,一头青丝因奔跑而凌乱。
此时只听她神经质般大喊大叫,“别抓我、别抓我!我没疯我没疯…
被打碎东西的摊主哪里愿意,连忙追上来将人制住。那女子更是惊惧,尖利的指甲拼命挥舞。
“别抓我别抓我……”
急促的马蹄声渐近,数名家仆大步追上前,身后还跟着一辆金漆雕饰的马车。
烟色绉纱帘子被揭开,露出一张难掩焦急的娇美面容。高念慈从马车上跳下来,连忙去拉还在疯狂抓挠众人的女子。
“姑母、没事了没事了……”
少女又是焦急又是心疼,开口带着哭腔。
女子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只紧紧抱住头,疯狂大喊,“别抓我别抓我我没疯……我不敢了,别、别把我关起……高念慈闻言微怔,而后一双美眸几乎要燃起火焰。她气得几乎浑身发抖,对身边的哥哥咬牙切齿,“那孙成康竞敢证骗我们,我高家绝饶不了他们!”“哒哒哒一一一一”
长街尽头一辆马车疾驰而来,下来一个身着锦绣华服的中年男子。
那人脚步匆匆,国字脸上堆出憨厚的笑,连忙抱拳赔礼。“高公子高小姐真是对不住,这、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孙成康赔着笑脸,心里却是后悔不迭。
他怎知高家人今日要来拜访,是一点准备都无。正好前几日素娘又犯了病,满口疯言疯语,还要动手打人,他也是没了法子,这才将人关起来。
谁知今日高小姐要来看望姑母,不等管事来通报一声,高小姐便带人闯进府,便叫她瞧见了被关起来的素娘。“误会??!”
高念慈冷冷一哂,“姑母被你们关在房中,几日滴水未进,这叫误会!胆敢如此待我高氏女眷,你孙氏好大的胆子!!”孙成康赶忙连声赔罪,“高小姐息怒啊!真是对不住!这、这几日素娘又犯了病,不让她弄那些玩意,她便发了疯又是打又是砸,我、我们也是没法子啊……
高念慈将还在喃喃自语的高萦心扶起来,此时她紧紧抱着脑袋,忽瞧见孙成康,立时疯了一般冲过去挠他,口中大喊大叫。
“还、还我玉蟾还我玉蟾………
孙成康国字脸上的阴狠恼怒一闪而逝,连忙退后几步,放缓声。
“素娘,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夫君……
“孙、孙…就是你、就是你!”
女子疯狂大喊,“还、还我的书稿、还我的玉蟾……高索心满目凶狠,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咬他。孙成康内心恼恨,昨日这女人发疯,在房梁上悬了一盏灯说为白日,又以茶盏为地,铜镜为月,不知又中了什么邪!还不停摆弄着这些破玩意,说什么这就是月蚀的道理!简直狗屁不通!
他这几年受够了这女人不时的疯病,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成天搞那些神神叨叨之物,哪有半分贤良淑德,数年了也没生出个孩子,他若碰她,她便拿东西砸他,被他赏了好几个巴掌才老实些。
若不是他好不容易才攀上高家,谁愿意娶这个疯癫的女人,他早就把她休了!
虽心中恼恨,孙成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