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31章
[死了?】
符云眉头微挑,果然伪君子最怕假面被撕掉,刚才在她面前还理直气壮,现在破防了吧。
她是痛快了,燕椿和散在各处的符氏亲眷已经要被气炸了。受限于时长,符云没把她反驳那句话加进去,以致于此事落在众人耳中几乎等同于卫审欺负正义小孩,还把小孩骂哭了。符宽正要拔刀去校场砍两个稻草人出出气,却突然注意到那水镜上展示出来的史书一角的目录提示,旧元书本纪第一?这什么意思?
可惜那页史书只是一闪而过,原本的字迹虚化不可见,唯有卫审的话被着重摘出来浮在书册之上,但本纪第一是谁都能上的吗?
水镜的画面已经随着讲述发生变动,符宽的注意却仍旧集中在先前的那页惊鸿一瞥的史书上,就算云娘日后是一方诸侯举足轻重,这种事也没必要写到本纪里边吧,这不是应该在云娘自己传里边吗?
总不能那所谓的元太.祖其实就是云娘吧?先前那天下三分的讲述者还信誓旦旦,说什么云娘是元太祖一生之敌,还除了江山社稷最爱云娘,难不成两个人打着打着打到床上去了?
然后云娘以皇后的身份出现在帝纪?
还是说云骧确实不是他侄女,但云娘此时也在永和郡,甚至那所谓的元太.祖也是永和郡人,甚至和卫氏关系匪浅,目睹此事之后为云娘挺身而出,这事就作为类似故剑情深的帝后情深小故事出现在本纪。
这事怎么想怎么诡异,符宽漫无边际琢磨了一会,又觉得后世的记载史料繁杂所言不可尽信,此时多思无益,复又凝神看向水镜。
水镜洋洋洒洒批判了卫氏一通,而后慢悠悠说【如卫氏一般的豪强不是个例,甚至因劝谏的皇帝爱惜民力而险些被灭族的符氏,也不是普通人以为的纯白无瑕。
符宽一口气憋在心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这人什么毛病,先前还为云娘说话,现在居然又骂上符家了!显然先前对孩子的同情并不妨碍讲述者批判符氏,对方的用词甚至异常恶毒,专往符家人的痛处戳。【符氏作为有军阀倾向的豪强,天然与中央集权的历史大势背道而驰,诚然雍太宗没选好杀人的理由,但说一句符氏活该也不算错,左右是既得利益者内部的倾轧,称之为狗咬狗亦不为过,即使雍太宗听从了符寿的主张,他们也不会停止剥削。】
【符寿缓期而行徐徐营建的政治主张,我将其称之为崇尚温和的可持续的剥削,又称割韭菜。比卫氏好点,但也没好到哪去。)
【这两方基本代表了我国古代既得利益者的两种基本观点,不过从长久以来的结果看,后者往往是少数,且战斗力不及前者。】
卫凤方才因水镜上那后人过于偏向符云而心怀怨忿,现在眼见符氏也被指名道姓骂,竟不知该说怨谁好,后世之人显然不认为符云与云骧是一人,或许是时代太过久远导致史料出现偏差,又或者是有人故意将云骧就是符云一事从史书中抹去?他没来得及看那史书原本,只看到了讲述之人摘录之后标注的文献来源,但关于卫氏与符云的纠葛分别记载在《雍书》与《旧元书》中,甚至连人物名称都换了,这其中必有深意。思及先前云骧与元太.祖争夺天下之说,卫凤隐隐有了猜测,怕不是符云于此得罪了元太.祖,才在元朝实录上被拆做两人,以致于误导了再往后的修史之人,竟闹出分明是同一个人,却一个在雍书一个在元书的笑话来。
可为什么一定把云骧和符云拆开?
卫凤隐约觉得他抓住了什么,这可能是能够置符云于死地的把柄!
若是不杀了符云,他有何面目自称是父亲之子!卫凤冥思苦想,但灵感若有若无始终抓不住,车又猛地停下,他一个不稳撞到额头,心头躁意顿时爆发,他抓起一旁的拂尘砸到车夫背上:“为何如此颠簸!”
车夫看着卡在车轮下的孩子,顾不得背上的疼痛,连忙把孩子抱起来,幸而他停车及时,孩子只是腰上青了一块,伤势不算重,他解下腰间锦囊要赔偿医药,车上却又传来催促声,车夫索性把锦囊塞到孩子手里连连赔笑要走,却被人拉住。“车上是哪位卫郎?"他们问。
车夫下意识退开几步:“是卫公幼子卫凤卫小郎君。”大
【想要彻底清除此类既得利益群体,仅依靠小规模的改革是不够的,必须得依靠社会的剧烈动荡,对其进行彻底的清算,才能建立起新的秩序。】
【譬如元太.祖麾下的技术官僚引领技术革命,造就了一大群不同于传统儒学士人的工科卿士的同时,也将工人这一举足轻重的力量引入权力场,农业技术的进步使得大量人口从土地中解放出来,继而投身各类工坊,工坊主成了新的豪强,工坊的工人则成了不种地的佃客。】
【元朝这套制度到了末期,工坊主变得不可约束,对工人极尽压榨之能事,工人学着从前农民的老对策,把这群该死的工坊主吊死在路灯之上。这中间的斗争自然不是一帆风顺,旧贵与新贵的反扑从未停下,双方反复拉扯数百年,工人经历无数失败,则逐渐探索出了新的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