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来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程方给符云打了个报告就拉着程复开始手把手教刘佛佑。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程氏姊妹下意识用了填鸭式教学,教的也都是不太需要辩证的急救措施,药方的效果也尽量往普适上走,力求刘佛佑能尽量掌握常见病的治疗方法,实在治不了也可以拖到她们回来看诊的时候。
刘佛佑还没来得及担心两人藏私就被繁重的学习任务弄得头昏脑涨,再没有精力想些有的没的。
沉迷学习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快,时间一晃便到了新募士卒正式入伍参训的日子,翊圭等人虽然称不上满心欢喜,但有县中开出的优厚条件在,他们不免也带了几分期待,觉得县中下了血本,训练之法必然不凡。
却不想他们来了十日,便被压着操练了十日队列。
白天变着法打熬筋骨,晚上居然还不休息,居然还点着火教他们认军旗背军纪,没几天这群散漫惯了的人就受不了了。
不知道是不是存心的,他们特意挑在符云到营中视察那日和负责训练的教官起了冲突。
“我们也要演练阵法!来日我们戍卫两关,难道连兵器怎么用都不知道吗!”
翊圭站在首位,嚷嚷的声音也最大:“走的整齐有什么用?难道对上敌人我们就整整齐齐站着让对方杀吗?!”
正陪在符云身边的孙胜脸一下就黑了,他下意识观察符云的表情,却见符云没有一丝表情。
完了,孙胜想,当初符云训练他们的时候就是这样,他们也不理解为什么走路跑步乃至于站姿坐姿蹲姿都要学,然后就被符云折腾惨了。
但愿这次别再牵连他们,他可不想再尝试一遍站军姿站到晕。
符云已经龙行虎步上前:“来,都和我说说,为什么想学军阵不想学队列?”
对上符云他们还是怂的,翊圭的声音也低了不少,只是不满依旧:“我等此时应募而来,必然要前往戍守两关,军中操练却只教队列,不教我们如何使用兵械配合,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符云看起来格外好说话:“子贺,取甲胄兵械过来,让他们换上自己试一遍。”
孙胜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他怜悯地看了眼还在沾沾自喜的众人,带着人去取甲胄。
符云又看向一旁看热闹的李凤:“有劳凤卿指点他们一二。”
李凤拱手应下,符云才沉着脸问翊圭等人:“尔等着甲列阵,只需防守不必移动,我来寻弱点攻阵,你们若是守不住,就接受军法处置,而后老老实实按照我的法子训练,如何?”
这能输?
翊圭甚至觉得符云这是在故意羞辱他们,打定主意要给她难堪:“若是娘子不克又当如何?”
“若是不克,那就是我的练兵之法错了,列位一人发十匹布作为补偿,而后更改训练计划!”
众人一片哗然。
“大令说话算话?”
符云颔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校场内的新卒跃跃欲试,符云却没什么激动的感觉,李凤不知前情,不免有些担心,但方才的场面实在不好劝,她只能现在找补:“主君身份贵重,便是要演练也不没有不着甲的道理,那些人下手没轻没重,若是伤了拿出该如何是好?”
高阳作为当年被符云折磨过的受害者,对符云的身手极有信心,闻言还反过来劝李凤:“甲胄只怕还要影响主君动作,倒不如不穿。”
李凤半信半疑,符云安慰她:“用的都是木兵,便是打到身上也不过青一块,算不得什么大伤。”
那边孙胜带着兵甲回来后也同新卒仔细说了规则,无外乎倒地或者头上即躯干留下印记就必须退场,不能再继续攻击,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个规则,自然是因为符云的力气大,哪怕穿着甲胄,她也有足够的力量给敌方造成有效打击。
这些规则倒没引起什么反对,符云力气如何,他们这些曾经的敌人再清楚不过。
而后他们便在李凤的指挥下列好阵势,由于这些天他们已经学过简单的旗语,因此在李凤表示她会用令旗指挥时同样没人提出异议。
五十个甲士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他们按照李凤的布置结成方阵站在校场之中时,看起来确实有几份糊弄人的威势。
符云提起练习用的木棍,在手里掂了掂。
有点轻,不过眼前这些人到底是好不容易挑出来的,一棍子打死不免可惜。
校场周围还聚集不少未当值的士卒,他们一看这架势便熟练的围了过来。
高阳用手肘怼了下身边的人:“你觉得他们能撑多久?”
“两刻钟吧,好歹穿着甲胄呢。”常溪满不在乎道。
高阳伸出一根手指:“我赌一刻钟。”
他们当初没有甲胄不假,可当初符云身量未足,这两年符云可是足足长了四寸,随着身高一并增长还有对方的饭量和力气,而且这群人早被符云打怕了,见了符云就下意识气短,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