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欲晚试探着伸出手,江应聿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将她拉起来。
江应聿的行动力出奇的强,她答应之后,他立刻开车带她去西郊可以起飞的地方,打电话给那位有驾驶证的朋友,让他帮忙准备。
到了郊区宽阔的起飞场地上,直升机已经在旋转螺旋桨,地面上草浪起伏,被螺旋桨打起的强风吹得像海浪一样往远处跑。
是空客ACH145,尾翼细细长长的,像一只大蜻蜓,或者可以说尾巴像是一根拧发条的开关,如果把它缩小数百倍,和玩具一样大,她一定会试着伸手去扭它的尾巴。
比她之前看过的同学的直升机要大很多,后座恐怕坐七八个人不成问题。
云欲晚看见的时候都有些心潮澎湃,因为她还没有坐过直升机,江应聿却在一个小时之内直接把她带了过来。
他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想带她出去玩。
从来都是她有什么想法,提前自己计划好,然后给出完善计划问朋友要不要去,没有朋友成为那个计划一切的人,坚定地说要给她什么就马上给。
她有时都还会被朋友拒绝。
有时,期待是她对自己的一种暴力,渴望别人多爱她一点,多发现她的不对劲不舒服不开心,落空的时候,她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期望。
只是会有些失望,原来还是没有在被爱,没有人会注意到她每时每刻的状态情绪。
云欲晚看着就在面前的直升机,头发吹得烈烈,好奇道:“飞起来会不会像哆啦A梦的竹蜻蜓一样?”
“你坐上去不就知道了?”江应聿的手叉在腰上,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笑,身影修长,人高马大。
那位印度籍的老哥拿着一本文件,不知道和江应聿说什么。
他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和云欲晚打招呼:“Millie!偶系,螺吸混。”
云欲晚笑着,在大风中向他扬手:“我是Millie。”
江应聿站在强风里,看着她在风里长发飞扬如柳,整个人干净又少女,像是漫画里的角色,色彩纯净,要白就白到底,头发要浓密就浓密到底,眼睛要大就会大到让人觉得她哪怕发呆的时候,乌溜溜的眼仁也懵得可爱。
此刻她笑着,那种灵动活跃如山精草灵般的美,在夜色和广阔无垠的绿草间更灵秀毓纯。
得到她的那个人,享受过这种幸福,见过她在各种场景下的模样,江应聿一时间觉得有些羡慕和不甘。
他大跨步上直升机后座,一条腿踏在直升机上,另一条长腿居然抵得到地面,向她伸手。
云欲晚像小羊同手同脚一样跑过去,把手搭在他手心,薄茧的粗砾感在她柔嫩的掌心转过一圈,江应聿一把将她拉上了直升机。
他将门关上,给她系好安全带。
他没有打发蜡或是定型喷雾,头发清爽,低头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黑色额发会少年感地垂下来,略略遮住他清朗的眉眼,配上他的白衬衣,有种在年轻的大树下看枝头阳光的感觉。
云欲晚的手机一下子没拿稳,滑落在直升机地毯上,他弯腰替她捡起,恰好温仰之的电话打过来。
云欲晚伸手,却没有接过手机,而是直接滑到挂断键。
江应聿看着她挂,唇边扬起笑意,却绝口不提这通电话和背后的人:“前面那个bro因为你的螺蛳粉,毅然决然来到中国,现在在外语学校做讲师,而且中文名也给自己起了罗石峰。”
云欲晚震惊:“所以刚刚他说他是螺蛳粉,不是提醒我他是谁,而是他就叫这个?”
江应聿的眼睛似笑非笑看着她:“是啊。”
前面的兄弟终于开口了:“妮们两个外国人,不要欺负我中文有点坏。”
云欲晚和江应聿在后面大笑。
坐在真皮轮轨座椅上往下看,直升机正在升起,天地越来越宽阔,那些高楼大厦困不住视野。
她趴在窗上看着,忽然觉得今晚的伤心也不算什么了。
温仰之给她发消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在哪?”
云欲晚给他回消息:“我出去溜达一下,回国之后都没怎么出来走过,你先顾着晚宴吧,不要让周行长久等啦。”
她的消息一派平静,一看还会觉得她挺平和挺开心。
“帮我向周行长问好,第一次见面我没意识到,有点没礼貌。”
云欲晚直接把手机关机,也不管对面会不会再打电话过来。
她侧过脸,发现江应聿离她很近,正在看着她。
他脸上的线条干净,颧骨以下的脸部轮廓是一条直线收敛到下巴的,皮肉紧致白净,气质洒脱,很像那些在大学里人气颇高的大帅哥,有点距离感但不会太高高在上,将人拒之门外。
其实他们本来也是在伦敦艺术大学的二手群里认识的。
看他的朋友圈时,也有零星几个她认识的朋友给他点过赞,意味着他确实很受欢迎,朋友圈甚至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