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中式插花大师。
她从众多花器中选了一个大水盘,开口就是标准中文:“传统花器分为六大种类,我先选用大水盘做个示范给大家看。”
底下的人有惊讶有震惊。
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而曼侬淡定地开始从底盘固定开始做,给众人讲解怎么用排针将松枝固定起来,讲叶间朝向,应该怎么摆会有空间纵深和留白。
云欲晚这个老师在台下,莫名都轻松自在了许多,因为台上的人她熟悉,台下的人她也有认识的,环境不算陌生。
说到最后,祝老太太都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位师傅可以。”
祝老太太好奇:“少数民族的师傅吧?”
祝太太连忙解释:“不是,真就是外国师傅。”
老太太也第一次见,不由得多一句赞叹:“外国人也插得这么好,普通话还标准。”
而曼侬端着自己的作品,忽然从中间走到了云欲晚面前:
“这位小姐,您觉得我插得可以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陡然落到了云欲晚身上。
突然来这么一下,在场没谁能保证自己接得住。
有专业的花艺大师珠玉在前,哪有业余玩家说话的份?
真没想到,这位花艺师居然会特地问某个人,人人都庆幸没有问到自己头上。
云欲晚怕是要尴尬于一点都不懂了。
祝弄璋更是巴不得云欲晚一点都不懂,在大家面前踟蹰露怯。
毕竟她之前从来没参加过这种类型的聚会,完全不懂几乎是肯定的。
就和不懂红酒雪茄珠宝一样。
想到这里,祝弄璋莫名有点优越感。
而云欲晚却出乎所有人意料道:“我可以修改吗?”
曼侬利落:“当然。”
平时教她的时候,Millie都是在她的作品上来上十几二十刀,今天剪之前还问了她,算是相当给她面子了。
祝弄璋讽刺轻笑一声,不懂又要硬来,争这一时面子。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云欲晚已经直接拿起剪刀,在曼侬的花艺作品上干脆裁了两刀。
众人下意识要阻止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云欲晚破坏这幅精妙绝伦的作品。
“别乱裁啊——”
然而话音刚落,松枝也落地,却发现一边长而细细延伸,一边繁重聚拢,整幅作品竟然意外的平衡。
连不懂花艺的人都能感觉到更精简,留白更有遐想空间。
刚说话的人都登时一顿。
祝老太太都讶异了一下,想赞扬后辈却发现这个姑娘是个生面孔。
老太太看向自己身边的人,祝太太连忙解释:
“温家的养女,姓云,叫欲晚。”
老太太颔首,脸上含着微微笑意:“哦,原来是这个小姑娘,蛮有修养,小孩子一般都不喜欢这些修身养性的东西。”
光是裁了那两刀,懂行的人就马上看得出水准了。
老太太看了这么多插花,自己平时也插,当然一眼看得出来。
周遭的人窃窃私语。
“所以是真的会插花啊?”
“好厉害,刚刚我已经觉得这个师傅的作品完美了,她裁这两刀更好看了。”
众人对云欲晚的印象明显地好起来。
赵琴的心一下放到了肚子里。
幸好是云欲晚擅长的,没有露怯,换成别的,恐怕今天就要尴尬,说她养的女儿上不得台面。
江应聿也为云欲晚开心,她回头的时候,对她轻笑鼓励。
祝老太太看向那幅作品:“端过来我看看。”
立刻有礼宾从曼侬手里接过,端到老太太面前。
然而却没想到松柏勾住了老太太袖子上的衣扣,一下子给扯了下来。
扣子弹弹弹到云欲晚这边,所有人都看过来,云欲晚赶紧捡起,拿到手里却发现这扣子不寻常。
她拿着走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旁边的人接过:“我去找针线包给您缝起来。”
云欲晚下意识阻止:“这种纽扣不能随便缝,古董象牙纽扣要是随便缝,很容易留下划痕。”
老太太的视线一下子落到她身上,意外道:“你知道这纽扣不能随便缝?”
云欲晚相当可惜那枚纽扣,迟疑了一下:“这是法兰西王国的国花鸢尾,加上是象牙,这枚纽扣应该是为王室准备的,所以大概率独一无二,无法复刻,用贸然用针去补,容易划伤。”
历代法国王朝的印章、铸币、皇袍以及皇冠上,都将鸢尾花作为装饰元素。
一度是王室的标志。
老太太看向赵琴,虽然表情幅度不大,但明显是赞赏:“小琴,我戴了这枚纽扣这么久,第一次有遇到识货的,这小姑娘不一般。”
赵琴没想到会得到老太太的夸赞,虽然意外,也颇有风度地笑:“小孩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