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一句,‘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我想,您到了这个年纪,应该是不会再想着拼什么争什么,长寿亦顺其自然,所以我祝您往后的日子良辰美景不虚度,过您想要的生活。”
祝窈青浅笑赞许:“深处种菱浅种稻,不深不浅种荷花,因时制宜,合适的总是最好的,我这个年纪,想的确实是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你给了奶奶一个很好的礼物。”
云欲晚终于大石落地地笑了。
她出来的时候,温仰之还在花园等她。
但赵琴已经离开了。
她怯怯几步走近,温仰之把猩红的烟头摁入烟灰缸,表情寡淡,没丝毫多余情绪:“走吧。”
云欲晚丝毫未觉不对劲,温仰之直接把她接回了陆家嘴。
温仰之一回家就进浴室洗澡,她贴着门说话:“哥哥,这么得罪麦古,我们真的没事吗?”
浴室的水声嘀嗒密集如雨,他低哑的声音夹着水声传来,冷淡平静:
“没事。”
云欲晚又追问:“那万一之后他整温氏怎么办?”
温仰之不理她了。
云欲晚贴着门哼哼:“哥哥,你干嘛聊几句就不理我了?”
“我是小三吗?”
她扒着门:“你是哄你老婆去了吗?”
未料到温仰之下一秒就打开门,云欲晚靠着门,门一打开她直接摔进温仰之热气弥漫的怀里,沐浴露的木质香扑面裹缠着她。
温仰之听她在外面一直说,干脆围了条浴巾出来听个清楚,面无表情:“说够了?”
云欲晚贴着他滚烫坚实的胸膛,仰起头看他,她乖觉地抱住他的腰身,柔软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眼底欢喜:“你在我就不说了。”
温仰之轻扯唇角低眸看她。
云欲晚仰头与他对视,像是一只幼鸟终于找到了庇护它的大树,依依赖着,鹿眼清澈纯真如露珠,一直望着他。
他眼神虽然淡漠,却如幽火,能定定烧起一大片荒原。
爱人的对视都足够让人半身酥麻,她感觉腿都发软。
云欲晚抱着他好一会儿,才松开他:“你洗吧,我不吵你了。”
温仰之才淡笑一声笑她小孩心性,关门穿衣服。
他洗完出来。
云欲晚刚好想找那几个银行联名的手机壳,她不记得放哪了。
但临近拉开抽屉,云欲晚忽然想起来什么,试探地抬头问温仰之:“我可以翻这个抽屉吗?”
温仰之拿毛巾擦干发尖湿透的短发,看向她手边的抽屉,觉得云欲晚有点莫名其妙的幽默。
他放下拿着毛巾的手,唇边弧度微弯,好整以暇打量着她,
“你什么地方没翻过?”
云欲晚嘀嘀咕咕:“就是我听卿安姐说了,你不喜欢人家动你东西。”
温仰之慢悠悠将毛巾捋好,语带嘲弄:“你也知道啊。”
她试探:“那我之前一直乱翻你东西,你是不是很不开心?”
他轻飘飘淡笑一声:“差不多。”
她受挫道:“我以后不翻了。”
他垂眸看毛巾,脸上的笑意薄去:“我的意思是叫你摆回原位。”
“啊?”云欲晚一下子抬头。
温仰之漫不经心:“你每次翻完我的东西,都不摆回去。”
云欲晚明白过来,他是不介意她乱翻的意思。
就是嘛,温仰之从来不说她到处翻,她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像个痴汉一样闻过了他每一瓶香水,摸过他的衣服,试戴过他的戒指。
而且她还看他手机,他也没说什么。
她高兴地像之前一样左翻右翻。
最没有边界感的小孩,碰到了最有边界感的男友,依旧可以在边界线上疯狂试探,是因为他是温仰之。
温仰之靠着床头看书的时候,云欲晚忽然抬起自己的腿,用她的脚趾去夹温仰之的手臂。
温仰之翻着书,毫无波动但肌肉用力绷着,让她夹不起来。
云欲晚指控温仰之不让她玩:“你故意绷着肱二头肌。”
温仰之看都不看她:“我生下来肱二头肌就是这么大块。”
云欲晚被他弄笑了,捂住眼睛:“我真是服了。”
但她服着服着就诡计多端地滚到了温仰之怀里去。
她看着浓眉深目的温仰之,情不自禁感叹:“温仰之,你真好看。”
他看她一眼,又不着多言:“我知道。”
云欲晚靠着他的胸口笑嘻嘻的。
温仰之终于合上书问她:“想干什么?”
云欲晚睡在他身上,手落在他人鱼线的位置:“不想干什么啊?”
“不想干什么一直赖着我?”温仰之戳破她。
但他语气缓缓,没有生气的意思,眉目去了些冷厉的锋芒。
他今天对那个男的这么凶,对她却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