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钟闻,容貌一如之前,只是面色阴郁难看,似哭非哭,全不似之前的开朗阳光。
李元起身上前两步,见他眉头紧锁,试探的叫道:“钟闻?”
钟闻这时才回过神来,一见李元,眼中一抹惊色闪过,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无奈与苦笑,拱手一拜,“李观主,我来兴师问罪了。”
“李观主?”李元心中诧异,之前可未有这么客气的时候,暗自警惕的同时冷笑道:“道友的话好没道理,若真要兴师问罪,也该我向你们问吧!”
钟闻叹气道:“李观主的话是对的,我,我,唉!”
一声长叹,蕴含着说不清的无奈、愤怒与不甘。
李元听出其中有事,请他院中坐下,倒上茶水,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与道兄虽不是至交好友,但来往间也算有几分情分。
对于平阳山,山阳真人,从未有不敬之处,昨夜之事,已提前告知,自问更是没有无礼倨傲之处,何至于此呢?”
几句话说的钟闻羞愧难当,叹息不止,好一会儿才勉强抬起头,惭愧道:“唉,此事是我之过,无论如何辩解,是我平阳山对不住观主。”
他斟酌了一下,又说道:“观主有所不知,我师傅自云川小会后就一直闭关未出,如今门中大小事都是大师兄在管。
原先还好说,师傅闭关前在关键位置上安排了我们这些弟子,略行掣肘,他也不敢乱来。
但他前几日刚入了灵台境,实力一涨,人也不听劝了,被几个人捧起来,阿谀奉承,几日就将整个宗门弄的是乌烟瘴气。”
他也不顾及丑事不可外扬,索性说了出来,反正这样的事瞒不了太久,迟早被别的宗门人知晓,更别说门中弟子就有出卖消息的。
自己现在提前坦然说了,也是一份诚意。
果不其然,李元听后,面有讶色,“这么说昨晚之事,是你大师兄所为了?”
“没错,我在门中掌管内库,地位不低,观主提前来信,我便立刻通知了全山上下,其实平时也无事,就昨日大师兄被小人鼓捣了两句,一时乱了神智,这才差点坏了观主大事。”
说着,钟闻起身一揖及地,“幸好李观主道法高强,总揽月华,否则误了大事,贫道万死莫辞了。”
李元知道事情不是他的错,岂会再怪,起身将他扶起,“非道兄之错,不必多礼了。”
“请观主收下,以作赔礼。”
说着,钟闻从袖中掏出一個盒子,上面隐有灵光闪烁,显然不是简单的东西。
李元想着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便毫不客气的收下,半点也没有客气,
钟闻非但没有介意,反而松了口气,显然诚心。
李元收下盒子,又问道:“道友方才说兴师问罪是何意?”
钟闻面色一苦,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只觉这两日将一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张田这该死的小人,不知如何鼓动了大师兄,说我与您有交情,便让我来青松观,诘问观主昨夜为何与我平阳山争抢月华,还道必须有个结果,否则我就不必回山了。”
他眼中隐隐有一抹愤恨,显然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李元了然点头,没有说话,却在心中暗道,平阳山能压静宁寺一头,靠的是山阳道人的实力与精明,才能是云川县一霸,挣下偌大的名头。
可门下弟子在他的保护下,也因此多有倾轧,他这才闭关多久,不到半年,宗门就乱成了这个样子。
李元在心中暗暗引以为戒,日后若有外出,或是闭关,须得将青松观留给信得过的人,有手腕也得有实力。
不然只看平阳山,何川是大弟子,隐约是下一任掌门,虽有缺陷,但山阳道人让他执掌山门,想必是以此历练,又为防其生事,扰乱门户,才设立了制衡手段。
钟闻等弟子,占据宗门多个重要位置,内库、外事、传功等,便是为此。
但谁料到,何川不知拜了哪路神仙,竟然突破了灵台境,瞬间打破宗门平衡,立时便乱了起来。
说到底,无论哪里,实力才是第一。
李元想着之前这位大师兄不甚有名气,想来资质愚钝,山阳道人心思颇多,究竟是否传位于他,还是两说,胆敢如此放心闭关,怕是心中想着,自己破境入了金丹境,何川也未必能到灵台境的心思。
不过,这些只是他的猜测,究竟事实是否如此,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看向钟闻,“那道兄现在想怎么做,可是要责问一番?”语气隐含戏谑。
钟闻忙道:“李观主这话就折煞我了,岂敢如此,本就非你之过,哪里能如此本末倒置。”连连摆手。
其实,他今日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上山,未尝没有存了让人同情,又暗暗以何川威势相逼,让李元不得不低头的想法,同时将自己打造成一个两面为难的角色,不沾怨恨。
自己好容易讨得山阳道人欢心,爬上高位,哪里甘心就这样掉下来。
但在见到李